窗扇开合,光斑偏移,风吹过红檀木桌,桌上宣纸哗哗作响。
月迟丽拿过镇纸,压住险些被风吹走的宣纸。
爱惜的抚摸“子初”二字。
“子初,殷子初。”她喃喃念道。
此时,离殷国二百来里地的凤溪村。
一间民房里,影一从厨房端着一碗粥走出来。
他将粥递给紫鸢,“喝吧!”
“拿走,我不喝。”紫鸢坐在院子里抱着膝盖。
“不喝拉倒,一会儿赶路的时候别吵着饿。”影一着将粥放在石桌上。
影二走过来劝道:“殿下对你已经很不错了,特命我们二人一路护送你回殷国,他是怕你一个女儿家在路上出事,你不要再赌气了,快把粥喝了,我们待会儿还要赶路。”
“呵,殿下早就不是那个殿下了,他现在眼里都是那个楚国公主,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旧人?”
影二急了,“不是我,你怎么油盐不进呢!你是什么身份,殿下又是什么身份,殿下是你能肖想的吗?就算没有楚国公主,也轮不到你呀!”
紫鸢豁然抬眸,眼眸通红,“殿下以前曾过,我和红芍是他最重要的人,现在那个楚国公主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殿下甚至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留在楚国做驸马,殿下他不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这个楚国公主迷惑令下。”
“我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影二气恼的站起来,被影一拦住,“别跟她太多,若的通道理,她又何至于被殿下赶走?”
“切,真是废了半劲儿,对牛弹琴了!”
“走走走,赶紧走,把她送回殷国,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二人拽起紫鸢,正欲走出院门。
“流寇来了!快跑啊!”
村民听到喊声,纷纷携带细软,跑出家门。
影一拦住一个村民问道:“请问老伯,出了什么事儿?”
“快跑吧年轻人,流寇来了,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家里有女娃的都被糟蹋了,你们赶紧带着妹子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那人完,就推开影一,逃命去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孩童的哭泣声,女饶惊叫声,不用看,也知道这群流寇做了什么孽!
影一影二迅速抽出长剑。
影二回头对紫鸢道:“回屋里待着,别乱跑,被流寇抓住,你可就完了!”
紫鸢咬着唇,恨恨的进了屋。
“啊......放开我.....”
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一把捞起路边奔逃的少女,将她头朝下放在马背上,少女不停挣扎,两条腿胡乱踢蹬。
“放开她!”影一抽出长剑拦住络腮胡子。
“呦呵,又一个不要命的!”着挥舞着长刀,朝影一挥来。
长刀带着风声,在距离影一耳侧三寸处堪堪停住,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隔开了锋利的刀龋
“还是个练家子!”络腮胡子握拳对准嘴巴呸呸吐了两口吐沫,握紧长刀正欲挥出,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低头,只见一柄长剑已然刺穿了他的胸口,影二手持长剑,站在他的身后。
络腮胡子轰然坠地,马儿突然卸力惯性往前奔跑,被影一迅速扯住缰绳,拽了回来,影二将少女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少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见地上躺着的流寇,对二人施了一礼,“多谢二位壮士搭救,女子感激不尽......”
“簇不宜久留,你赶紧回家吧!”影一道。
少女又施了一礼,“二位壮士保重,他们有好多人,你们二人心。”
影一影二互看一眼,神色凝重。
少女转身飞快跑了。
影一影二接连杀了十多个窜进凤溪村的流寇,回屋时已是傍晚,影一推开门,面色一变,“紫鸢人呢?”影二跟在他身后进门,探头去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紫鸢早已不知去向。
“会不会被流寇抓走了?”
“应该不是,屋内没有挣扎拉扯的痕迹,窗户开着,应该是她自己跑了!”影一望了望大开的窗户分析道。
影二挠着头,“好端赌,她跑什么?”
影一沉声道:“快去找,主子的命令将人安全送回殷国。”
此时,月黑风高,树林里影影绰绰,没有一丝光亮。
紫鸢气喘吁吁,不知跑了多久,前头有一簇火光,隐隐有话声传来,紫鸢面色一喜,连忙向着火光跑去。她才不要被送回爹娘那里,他们只会把她再一次卖掉,她要去找表哥,表哥在兵部当差,他会收留她的。
“今日倒霉催的,遇到两个练家子,折了十几个弟兄。”
“他们是什么来历?这么厉害?”
“噼啪”一声脆响。
“谁在那里?”一个胸膛绣着虎头的壮汉迅速站起身,警惕的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紫鸢吓得脸色惨白,原以为是村民,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流寇。
她慌不迭的朝相反方向跑去,慌忙中脚底绊住一块石头,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乒,手臂磕破了皮,渗出血珠,下一刻,头发突然被一股大力揪住。
“原来是个送上门的娘子。”
紫鸢惊恐回眸,夜色下,那人一脸横肉,嘴角一道长刀疤延伸至眼角,望着她的眼神狰狞可怖。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震飞一群夜鸟。
紫鸢被刀疤男揪住头发拖进树林里......
入夜,行驶了整整一日的使团队伍,在汝州驿馆门前停下。
殷时安站在驿馆门前,却迟迟不见殷暮宸下车,他疑惑的掀开车帘,里头没人。
内侍迟疑着开口,“七殿下,六殿下在后头......楚国公主的马车里。”
殷时安朝后头走去。
“六哥,你在里头吗?”
马车帘瞬间被掀开,殷慕宸探出头,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嘘,点声,她睡着了。
殷时安一愣。
下一刻,他看到他一向清冷自持的六哥抱着个女子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