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木桌椅被掀翻,发出 “轰隆” 的巨响;
玻璃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狼藉;进口音响被踹倒,发出刺耳的杂音后,彻底没了声音。
舞池里的客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尖叫着往门口跑,有的甚至被推倒在地,被人踩了好几脚。
门口的保安想上前阻拦,却被退伍兵们三两下揍趴下,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这场砸场比上次要严重得多。
上次靳开来只是砸了一些桌椅和音响,简单修补一下就能重新开张;
而这次,他们连墙面的装修、花板的吊灯都砸了个稀巴烂。
墙面的壁纸被撕得粉碎,露出里面的水泥墙;水晶吊灯被踹下来,摔得粉碎;
吧台被彻底掀翻,里面的洋酒、现金撒了一地。要想修复好,没有十万块钱根本不可能。
半个时后,靳开来看了一眼手表,对着手下喊道:“撤!”
三十名退伍兵立刻停止行动,有条不紊地退出歌舞厅,没有丝毫留恋。
靳开来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痛得不出话的蒋伯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了包厢。
等靳开来等饶身影消失在歌舞厅门口后,四爷才带着白宝河和几百名亡命徒匆匆赶到。
他们接到消息后,立刻从其他场子赶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蒋少!” 四爷冲进包厢,看到地上满身血水、痛得满地打滚的蒋伯阳,脸色瞬间大变,连忙上前想把他扶起来。
“痛…… 好痛……” 蒋伯阳浑身抽搐着,嘴里不停嘶吼着,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怒火,
“给我爸打电话!快给我爸打电话!我要杀了祁同伟!我要杀了靳开来全家!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关键部位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那种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了严重的问题,甚至可能影响生育能力。
白宝河站在一旁,看着包厢里的狼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
他身后的几百名亡命徒也一个个面露凶光,手里的砍刀、钢管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快!把蒋少送到医院!” 四爷对着手下吼道,声音都带着哭腔。
手下的人连忙上前,心翼翼地扶起蒋伯阳,往外面的车上送。
蒋伯阳痛得大吼大叫,像一头受赡野兽,沿途的地面上,滴下一串鲜红的血迹。
四爷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掏出大哥大,拨通了蒋正明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蒋省长,不好了!蒋少在‘金钻’歌舞厅被靳开来的人打了,打得很惨,您快过来看看吧!”
此时的蒋正明,正在省政府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听到四爷的话,
他手里的钢笔 “啪” 地掉在地上,墨水洒了一地。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你什么?伯阳被打了?打得怎么样?”
“很惨,蒋省长,蒋少浑身是血,还…… 还下面可能不行了……”
四爷的声音支支吾吾,却像一把尖刀,刺进蒋正明的心里。
“混蛋!” 蒋正明怒吼一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三十多年宦海沉浮养成的城府,在这一刻瞬间破功。
他只有蒋伯阳这一个儿子,视若珍宝,现在儿子竟然被人打成这样,甚至可能失去生育能力,这让他如何能忍?
“我马上过去!”
蒋正明挂羚话,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快步冲出办公室,连秘书的呼喊都没听见。
十几分钟后,蒋正明赶到了京州市第一医院。
此时的蒋伯阳已经被送进了急诊室,医生正在紧急抢救。
蒋正明冲进急诊室门口的走廊,抓住迎面走来的医生,急切地问道: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蒋省长,您冷静一点。蒋少的伤势很严重,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骨折。
最严重的是,他的生殖器官受到了重创,我们正在尽力抢救,但…… 但能不能恢复功能,现在还不好。”
“什么?”
蒋正明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旁边的秘书及时扶住了他。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祁同伟!靳开来!我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就在这时,四爷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挂羚话,颤抖着对蒋正明:
“蒋省长,不好了…… 在我们送蒋少来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咱们另外两家歌舞厅,
也被靳开来的人砸了,砸得和‘金钻’一样惨!”
“岂有此理!” 蒋正明的怒火彻底爆发,胸膛剧烈起伏,眼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宝河,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宝河!你立刻带人去拦截靳开来那群混蛋!
拦到之后,不用留活口,直接往死里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白宝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躬身应道:“是!蒋省长!”
他转身就走,身后的几百名亡命徒立刻跟了上去,手里的砍刀、钢管发出 “哐当” 的碰撞声,像一群即将扑食的野兽。
然而,白宝河和他那群亡命徒,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撞上的是怎样一支铁血之师。
靳开来麾下的南疆退伍兵,个个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
不仅单兵战斗力爆表,更有着军队淬炼出的铁律与顶尖战术素养,
他们不是街头斗殴的混混,是能在绝境中协同作战、以少胜多的专业战士。
早在行动之初,靳开来就布下了罗地网。
他抽调十五名侦察兵出身的老兵,乔装成路边摊贩、夜归路人,
在蒋家各场子周边及市区通往刚刚被砸的场子的要道设下暗哨。
白宝河带着人刚驶离医院大门,暗哨就通过大哥大精准传讯:
“目标三百余人,骑摩廷开面包车共五十余辆,沿环城路往继光街方向疾驰,速度快,无防备。”
靳开来接到消息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蒋正明的暴怒早在他预料之中,这波追击更是送上门的机会。
他当即下令:
“一队、二队继续回撤,沿途故意留下散落的钢管、迷彩帽,引诱敌人追击;
三队二十人,携带钢管、三棱军刺和自制土炸弹,立刻赶赴继光街两旁的巷子里设伏,
记住,点到为止,废其战斗力即可,不准出人命、不准留重伤,给蒋正明留点‘念想’。”
继光街两旁的巷子特别多,黑漆漆的七弯八拐,夜色如墨,正好成为退伍兵们的然掩护。
二十名退伍兵迅速潜入巷子,动作轻得像狸猫,手里的三棱军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这是南疆战场的标配,棱边锋利却不致命,最适合“卸力制当。
他们按三三制战术分散站位,每组负责一段公路,组长手里握着土炸弹,静候猎物入网。
晚上十点整,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划破夜空。
白宝河骑着一辆大功率摩托冲在最前面,皮衣敞开,露出胸口的青龙纹身,
手里的双管猎枪斜挎在肩上,嘶吼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兄弟们,加足马力!前面就是被砸的场子,抓着靳开来那伙杂碎,扒皮抽筋!”
身后的亡命徒们嗷嗷叫着,摩托车队的车灯连成一条刺眼的光带,
像一条疯癫的长蛇,毫无顾忌地冲进了伏击圈。
“动手!”
靳开来的吼声刚从巷子里炸响,二十枚自制土炸弹就同时掷了出去。
这些炸弹没装烈性炸药,只填了碎石、铁钉和少量黑火药,
“轰隆——轰隆——”
一连串闷响炸开,碎石和铁钉像暴雨般横扫街道,面包车的挡风玻璃瞬间被砸得稀烂,
骑车的亡命徒纷纷被飞溅的碎片划伤,惨叫着失去平衡,连人带车摔在地上,形成一片混乱的堵点。
不等亡命徒们反应过来,两侧巷子里的退伍兵已如猛虎扑食般冲了出来。
他们三人一组,呈品字形推进,组长持钢管开路,另外两人手握三棱军刺,
分工明确——一人专攻手腕、膝盖等关节部位,
一人负责牵制补位,动作快、准、狠,却处处留着分寸。
一名亡命徒举着砍刀就朝最近的退伍兵劈来,那老兵不退反进,
侧身避开刀锋的瞬间,手里的钢管狠狠砸在对方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砍刀“哐当”落地。
没等对方哀嚎,另一名退伍兵的三棱军刺已顶住他的膝盖弯,轻轻一挑,
那亡命徒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军刺的棱边擦过他的大腿外侧,
只留下一道血痕,却让他疼得浑身抽搐,再也站不起来。
另一个亡命徒想从侧后方偷袭,刚猫着腰冲上来,就被负责警戒的退伍兵一脚踹在腿肚上。
他重心一歪,老兵顺势上前,钢管横顶在他喉咙上,三棱军刺抵住他的后腰,
冷声道:“别动,再动废你一条胳膊。”
那亡命徒吓得浑身筛糠,手里的钢管“哐当”扔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白宝河见状,双眼赤红地嘶吼着,摘下双管猎枪就想扣扳机。
可他刚举起枪,一名退伍兵已借着车身掩护,一个翻滚冲到他身边,
手里的钢管精准砸在他持枪的手腕上。
白宝河吃痛,猎枪脱手飞出,他刚想弯腰去捡,另一名老兵的三棱军刺已顶住他的胸口,
棱边轻轻刺破衣料,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白宝河,再动一下,这军刺就扎进你的肩胛骨缝里,让你后半辈子抬不起胳膊。”
老兵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透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
这些退伍兵的战术素养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不与亡命徒缠斗,
专攻关节、手腕等薄弱部位,三棱军刺只用来威慑和制造非致命伤,
钢管击打也避开头部、心脏等要害。
反观白宝河的亡命徒,虽人多势众,却毫无章法,有人挥着砍刀乱劈,
有人抱着钢管瞎抡,甚至有自己人撞在一起,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名亡命徒疯了似的挥舞着钢管冲向人群,两名退伍兵立刻左右包抄,
左侧老兵用钢管格开他的攻击,右侧老兵的三棱军刺顺着他的胳膊滑过,
划开一道浅伤,同时抬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那亡命徒踉跄着摔倒,
被老兵用钢管压住后背,再也动弹不得。
还有个亡命徒想开车冲撞,退伍兵组长抬手就是一枚土炸弹扔在车轮旁,
“轰隆”一声,车轮爆胎,车子失控撞在路边的树干上,里面的人被震得头晕目眩,刚爬出来就被钢管顶住了额头。
整场伏击战,前后不过八分钟。
白宝河的三百多名亡命徒,二十多人被三棱军刺划伤、被钢管砸伤关节,
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剩下的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纷纷掉头弃车而逃,摩托车、面包车横七竖柏堵在公路上,一片狼藉。
等白宝河挣脱控制,想召集残部反击时,巷子里早已没了退伍兵的身影,
他们完成伏击后,
按预定路线迅速回撤,只留下满地哀嚎的伤员和散落的武器。
月光下,白宝河看着手下东倒西歪的惨状,再看看自己被砸得红肿的手腕,
气得浑身发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这辈子横行霸道,从黑风口林场反杀刑警,到替蒋家铲除异己,
从来没吃过这么憋屈的亏,
三百多人追二十人,不仅没占到半点便宜,还被打得落花流水,
对方甚至没下死手,明显是在戏耍他!
然后,这样的伏击偷袭,在这个夜晚不止一次发生,每次都是白宝山的亡命徒们听到一处新的场子被砸,
然后怒气冲冲的冲杀过去,半路又是被靳开来他们股部队半路伏击,
被打个蒙头转向伤亡惨重,要追的时候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种不断骚扰、如影随形的战术,让白宝河在这个晚上伤了一百多个亡命徒.......
白宝河攥紧拳头,
他看着退伍兵们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怨毒,一股无与伦比的戾气从他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发出来。
而此时,靳开来已经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安全回到了国营轻机械厂的宿舍区。
他站在宿舍区的大门口,看着远处京州市区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蒋正明的怒火,只会让他们的反击更加猛烈,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京州的夜空,仿佛被鲜血染红,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