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桑泽,为什么会叫她主人?
为什么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情意?
她猛地想起今刚捡的那块入梦石,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
该不会……这就是它的功能?
可这也未免太诡异了。
怎么刚一碰它,就直接出现在这种地方?
“卧槽!”
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也太离谱了吧?我只是捡了块石头而已,又不是什么修仙大佬,怎么眨眼就进了梦里?还是这种……这种让人尴尬到想钻地缝的梦!”
“主人要靠啥?是睡得不舒服?”
少年歪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
他站在不远处,背光而立,身影修长清瘦。
“没……没事。”
她赶紧摆手,脸颊发烫,心里一阵慌乱。
这一定是梦,入梦石嘛,梦里啥都可能发生。
梦里有妖怪、有仙人、有飞遁地都不奇怪。
那……那我裸着也没什么大不聊吧?
可低头一瞅,她直接尖叫出声:“啊!”
冷风拂过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
赶紧蜷成一团,双手死死抱住自己,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她的眼睛四下乱扫,焦灼地寻找着任何可以遮盖身体的东西。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怎么会做这种梦?
做梦都裸奔?
这也太羞耻了吧!
难道我潜意识里其实……
不,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这破石头搞的鬼!
梦里不是应该由我掌控吗?
不是心想事成就行吗?
想穿啥就穿啥啊!
她闭上眼,拼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套宽松舒适的睡衣。
纯棉材质,浅蓝色,带熊图案的那种!
结果,啥也没变。
身体依旧暴露在微凉的夜风郑
周围依旧是空旷的草地和幽暗的幕。
她睁开眼,绝望地发现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冷风吹过,她彻底崩了。
牙齿微微打颤,不只是因为冷,更是因为窘迫和无措。
她几乎要哭出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谁能来救救我?
就在她想着怎么开口,让崽崽变件衣服出来时,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出口。
毕竟,那可是少年啊,平时明明乖巧又懂事,现在让他看自己这样……
太难为情了。
然而,就在这僵持的瞬间。
一套淡粉色的襦裙,静静悬浮在她眼前。
她愣愣抬头,看向少年,瞳孔微微颤动。
这裙子,她记得。
是他第一次带她逛街,偷偷买下的。
那她喜欢这件,但价格太贵,她没舍得买。
没想到他默默记下了,用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换来的。
少年低着头,脸颊涨得通红,耳尖更是红得像火烧。
他紧紧抿着唇,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却连一眼都不敢往她这边看。
盛初夏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她干脆放开了玩,反正梦里没人会追究。
少女起身,动作轻盈地走向那件衣裙,随手扯过它裹住胸口,另一只手轻轻一抬,指尖准确按在了少年那根碎裂的粉白龙角上。
“嗯……”
少年闷哼一声,呼吸骤然一滞。
那根受损的龙角似乎极为敏福
她的触碰仿佛唤醒了某种深藏的痛觉。
“宝宝,你真好看。”
少年猛地抬头,眼睛湿漉漉的。
“那……主人喜欢吗?”
盛初夏脸一下子红透了。
可她没躲,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湿润的目光,咬着唇点了头。
“喜欢。”
话音刚落,少年笑了。
那一笑,像山花突然开满山谷。
风一吹,整个世界都亮了。
微风掠过,带着淡淡的清香。
盛初夏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快得像要炸开。
她暗自庆幸,还好是梦。
下一秒,少年忽然凑近,手臂一环,揽住她的腰,将她拽进怀里。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后腰,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随之扑面而来。
“主人,你心跳好快。”
盛初夏脑子瞬间空白,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直到桑泽一件一件替她系好那层叠的襦裙。
她才猛地回神,声嘀咕。
“阴阳功法里,真有这种……勾饶招数?”
这话与其是问,不如是自嘲。
她心里清楚得很,阴阳双修之法讲究心静神明、阴阳调和。
哪有这般轻佻之举?
分明是她自己心猿意马,才会落入这等幻境。
她根本不敢承认,刚才自己就是被那张脸迷得晕头转向。
“我不太懂,”桑泽却答得很认真,“要不要……试试?”
他这话时,嘴角依旧微扬。
盛初夏尴尬得想钻地缝,赶紧转移话题。
“那……我们现在在哪?”
桑泽看穿了她的心思,却还是温柔接话。
“在洛麒的巨灵宝船里,正回宗门的路上。”
巨大的灵舟正破开云海,船身流转着古老符文的光芒。
船内静谧无声,唯有灵风在窗外低吟。
他虽不明白她为何出现,却已在心里盘算。
怎么才能光明正大把她留下。
若只能偷偷藏起来……那简直是亵渎神明。
他凝视着她,眸光深邃。
他知道她不该在这里,可他不愿放手。
若世间真有神明,他也宁愿背负罪责,只求能让她留在身边。
就在他深思时,耳边突然响起叮的上课铃。
清脆的铃声划破梦境。
那声音熟悉得刺耳,瞬间将他从幻境中拉出。
盛初夏一激灵,第一反应。
糟了!
要迟到了!
她的身体本能地绷紧。
念头刚起,教室里的她猛地睁眼。
眼前的光有些刺眼,黑板上还留着前一堂课的符文推演。
窗边的灵灯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课桌前,背脊挺直,手还搭在摊开的书页上。
那颗本该塞在裤兜的入梦石,不知何时被她紧紧攥在手心,正一下下,和心跳同步搏动。
石头冰凉,却被她的体温焐得发烫。
它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主饶情绪,又像是在无声地提醒。
刚才的一切,虽是梦境,却未必虚无。
她赶紧把手缩进袖子里,生怕被人发现。
可那股热度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连耳垂都在发烫。
完了,自己真是中邪了,做梦都这么……不讲武德。
明明该修炼清心诀的,怎么反倒做了这么个羞饶梦?
桑泽要是知道,怕是又要笑她入魔太深了吧……
她依旧以为,那只是个梦。
可心底某个角落,却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