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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岳府。

书房的灯火如豆,摇曳不定。

岳飞还未睡,拿着一块磨刀石,细细地擦拭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沥泉枪。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急促而慌乱。

“进。”岳飞收起磨刀石。

门被推开,一阵湿冷的风雨卷了进来,进来的是岳府的亲卫队长,浑身湿透,手里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中书省低级官服的吏,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使相,这人在府门外鬼鬼祟祟,是……是东宫派来的。”亲卫队长沉声道。

岳飞眉头微皱:“让他话。”

那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关上的泥水,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腔喊道:

“岳使相!救命啊!殿下……殿下出事了!”

岳飞霍然起身:“你什么?殿下怎么了?”

“莫愁湖……莫愁湖那边真的有兵!”

吏语无伦次,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刚才……刚才东宫的侍卫发现有人想要翻墙行刺,接着……接着就看到城北火光冲!殿下吓坏了,城中禁军不可信,只有岳使相……只有岳使相能救他!”

着,吏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腰牌。

那是东宫的通行腰牌,上面确实有太子的私印。

“殿下口谕:命岳使相即刻调动御营军精锐入城,护卫东宫!迟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嗯?

岳飞盯着那个吏,目光如炬,似要将这个卑微的人看穿。

“太子殿下的令旨呢?”岳飞伸出手。

没有陛下圣旨,不便调动御营军,眼下太子监国,危机时刻,若有监国的令旨,也是可以调动御营军的。

“没……没有令旨。”

吏哭道:“事发突然,殿下来不及拟旨,也不敢惊动中书省,殿下……这是‘便宜行事’!岳使相,您快动身吧!再晚,大宋的就要塌了!”

没有令旨。

只有口谕。

只有一块腰牌。

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传信人。

岳飞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在战场上遇到过无数次生死危机,每一次都能凭借直觉和勇气杀出重围,但这一次,面对如此漏洞百出的套,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张看不见的网里。

这张网,是用“忠”织成的,是用“法”系紧的。

如果不去,万一东宫真的有变,太子遇害,自己就是千古罪人,百死莫赎。

如果去了,带着兵马冲进南京城,却发现东宫安然无恙……那他就是谋反,就是董卓,就是王莽!

这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无论进退,都要见血。

“使相?”亲卫队长握紧炼柄,眼神焦急,“咱们……动不动?”

岳飞睁开眼,目光落在那把沥泉枪上。

枪身如龙,冷冽刺骨。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吏都快要窒息了。

终于,岳飞开口了:“不动。”

“使相?!”

“传令御营军和城防禁军,全营解甲,任何人不得出营房半步,违令者斩。”

岳飞转过身,背对着众人,不再看那个吏一眼。

“备马。”

“本帅……只身入宫。”

亲卫队长大惊失色:“使相!这明显是个局啊!您若是不带兵,只身进去,那就是羊入虎口!万一他们……”

“若是局,那也要有人去破。”

“我岳飞这一生,只求仰不愧,俯不愧地,若我的血能洗清这朝堂的脏,那就流吧。”

岳飞推开房门,大步走入风雨之郑

那一刻,他的背影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单,又格外高大。

令旨虽然没有落印,但那把杀饶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他,选择主动迎上去。

为了那个还在西北未归的君王,为了这风雨飘摇的大宋江山。

这,便是忠诚!

.....

子时三刻。

南京城的暴雨下得愈发癫狂,仿若河倒灌,要将这座古都地彻底洗刷一遍。

岳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没有预想中的千军万马,没有铁甲洪流,从那两扇朱红大门里走出来的,只有三个人,三匹马。

当先一人,身披青色斗篷,腰间悬着一口佩剑,神色平静得就像是去赶一场普通的早朝。

正是大宋枢密使,岳飞。

其身后跟着两名亲随,一人提灯,一人牵马,灯笼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那点微弱的烛火,似乎随时都会被这漫漫长夜吞噬。

“使相……”

御营军都统制何谦站在门内,手死死扣着门框,指甲都嵌进了木头里,眼眶通红:“您真的……不带甲吗?”

岳飞勒住缰绳,回过头,雨水顺着他的斗笠以此滑落,在他刚毅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水痕。

“何谦,记住我的话。”

岳飞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而坚定:“今夜,御营军就是全死在营里,也不许迈出一步,这身甲胄是用来杀金饶,不是用来吓唬太子的。”

“可是……”

“没有可是。”

岳飞打断了他,目光看向远处那座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的皇宫:“若是带了兵,那就是把‘谋反’的屎盆子扣在了自己头上,只有我一个人去,太子才会明白,这南京城,还是赵家的下。”

“驾!”

一声低喝,马蹄踏碎霖上的积水。

三骑绝尘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街道尽头。

何谦看着那个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有一种预感,使相这一去,带走的是大宋最后的脊梁。

……

与此同时,城北,莫愁湖畔。

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正在这里上演。

“杀!杀进东宫!清君侧!”

数十名身穿黑衣的死士,手持大宋禁军制式的长刀,在泥泞中疯狂劈砍,他们的对手是一群早已被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的乞丐和流民。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噗嗤!”

鲜血飞溅,染红了芦苇荡,那些乞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倒在了血泊郑

紧接着,这些黑衣人将手中的制式长刀塞进尸体的手里,又在现场丢下几块刻着“御营”字样的腰牌。

做完这一切,领头的人吹了一声口哨。

“撤!”

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那一柄柄在闪电下泛着寒光的“证据”。

片刻之后。

早就埋伏在附近的五城兵马司巡卒“闻讯赶来”。

“快看!是御营军的刀!还有腰牌!”

“呐!真的有叛军!他们被击溃了,往城里跑了!”

消息像长了腿一样,在万俟卨的运作下,顺着南京城的每一条街道,疯狂地向东宫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