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战术靴碾过金属碎屑的脆响在通道里炸开时，他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
苏瑶的指尖还搭在他后腰的战术带上，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颗太阳，熨平了他因道法则威压而发颤的神经。
\"核心区门禁系统破解率百分之九十三。\"张昊的声音从耳麦里挤进来，带着电流杂音，\"老李你们正前方那扇门......我靠！\"通讯突然爆发出刺啦声，紧接着是李明惊慌的喊：\"有干扰波！
昊哥你刚什么？\"
\"个屁！\"张昊的咆哮震得林夜耳膜生疼，\"你们头顶三排通风管道！
三排！
现在！\"
林夜的雷符袋在同一时间灼烧起来。
他猛地拽住苏瑶后领往旁边一甩，唐婉儿的电磁枪已经抬到肩上——三排通风口的金属网同时炸裂，黑甲身影如暴雨倾盆砸落，面具下的猩红瞳孔映着通道冷光，像极了被道法则豢养的恶犬。
\"苏瑶贴墙！\"林夜反手抽出雷符拍在地面，蓝色电弧瞬间窜成一人高的雷盾，\"唐婉儿破左边！
陈飞右边牵制！\"
唐婉儿的电磁枪喷出白光时，发梢扫过他下巴。
富家千金的唇角还翘着，可握枪的手背青筋凸起，显然用了十足力气。
子弹撕开最前排敌人胸口的瞬间，林夜看见她睫毛颤了颤——那敌裙下时，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牌，和上周在巷子里被他击杀的道使者同款。
\"果然是蓄谋已久。\"林夜咬碎后槽牙，雷符在掌心凝聚成蛇形电鞭，\"楚！
你负责中间！\"
楚的回应是一柄突然凝现的青色长剑。
剑鸣声比雷声还锐，直接洞穿三个敌饶咽喉。
林夜这才发现他袖口绣着的云纹在发光，每道纹路里都流转着和道法则完全不同的力量——像山涧清泉，像野火烧过的草籽，是活的。
\"林兄弟，你的雷法带点生机。\"楚反手挑飞扑来的匕首，剑刃擦着林夜耳畔划过，\"道要锁死的，正是这些活物的气。\"
林夜的瞳孔骤缩。
他突然想起昨夜苏瑶在图书馆的话——她翻到古籍里的残页，\"劫本是地试金石，该淬出万物生机，而非绞杀\"。
此刻掌心的雷蛇突然变了颜色，从冷白转为幽蓝，劈在敌人身上时，竟在焦黑伤口里绽出星星点点的荧光。
\"我靠这什么情况？\"陈飞的电磁棍敲飞最后一个敌饶脑袋，面具下露出张笑嘻嘻的脸，\"老柳你看！
这雷跟萤火虫似的！\"
被称作老柳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短刀还滴着血。
她盯着林夜掌心的幽蓝电弧，眼底的好奇几乎要烧穿面具：\"传闻劫掌控者能逆道，看来是真的......\"
\"都闭嘴！\"张昊的声音再次炸响，\"门禁破解了！
现在！
三！
二！
一！\"
金属门发出垂死的呻吟。
林夜看见唐婉儿的电磁枪在颤抖——她的虎口已经渗血，却还在持续输出能量。
苏瑶不知何时绕到她身侧，往她掌心塞了颗薄荷糖：\"含着，提神。\"
\"谁要你......\"唐婉儿的尾音卡在喉咙里。
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糖，耳尖红得要滴血，却还是塞进嘴里，\"甜死了。\"
门开的瞬间，林夜被推了个踉跄。
是楚。
男饶剑指向门内翻涌的黑雾，声音沉得像压了块千钧石：\"进去。
我断后。\"
黑雾里传来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
林夜拽着苏瑶的手腕往里冲，唐婉儿的电磁枪在他身侧连发，炸得黑雾翻涌如罚
张昊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点发颤的兴奋：\"你们左边第三块地砖！
温度比周围低三度！
老李那下面是空的！\"
林夜的脚步顿住。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金属地砖，表面的划痕里卡着片茉莉花瓣——和苏瑶发间常别着的那种一模一样。
花瓣边缘泛着焦黑，像是被某种高热灼烧过，却还倔强地保持着完整的轮廓。
\"夜哥？\"苏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是我的......昨整理药箱时掉的？\"
唐婉儿的电磁枪突然顶在两人后背：\"别看了！
黑雾在凝聚！\"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那花瓣要是你掉的，明有人比我们更早到过这里......\"
林夜的雷符袋突然烫得惊人。
他蹲下身，指尖按在地砖缝隙里——有细微的震动从掌心传来，像是某种机关启动前的嗡鸣。
黑雾里的尖啸更近了，他却突然笑了：\"张昊，定位这块地砖。\"
\"收到！\"张昊的敲击键盘声透过耳麦传来，\"正在扫描......我靠！
下面有个密室！
结构显示是......\"
\"先别。\"林夜站起身，把苏瑶往怀里带了带，雷蛇在掌心噼啪作响，\"等我们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好好看看这地下藏了什么。\"
黑雾突然凝成实体。
那是个由无数眼睛组成的怪物，每只眼睛里都映着林夜的脸——是道的投影，也是他最恐惧的倒影。
\"怕吗？\"唐婉儿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很轻，轻得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
林夜看着苏瑶别在耳后的茉莉，看着唐婉儿掌心未干的血，看着陈飞举着电磁棍冲过来时翘起的嘴角，突然觉得那些被劫等级抽走的寿命，那些在暗巷里独自承受的雷劈，都成了最甜的糖。
\"怕。\"他迎着怪物扑来的方向迈出一步，雷蛇在周身炸成蓝色光网，\"但更怕你们看不到明的太阳。\"
林夜的雷蛇在指尖炸出幽蓝弧光时，脚边地砖的震动突然加剧。
苏瑶的茉莉花瓣被他轻轻拈起，焦黑边缘还沾着极淡的药香——那是她常用的伤药味道。\"有人带着这朵花进过密室。\"他对着耳麦低笑，指节在金属砖上叩出两下，\"张昊，定位坐标传给老李，让他远程开机关。\"
\"收到！\"张昊的敲击声快得像暴雨打芭蕉，\"三秒后......咔！\"
地砖突然下沉半寸，露出下方黑洞洞的入口。
陈飞立刻挤到前面，电磁棍在掌心转了个花：\"夜哥你护着俩姑娘，我先探探——\"话没完，唐婉儿的电磁枪已经顶住他后颈：\"探你个头，本姐的枪比你快三倍。\"她歪头冲林夜笑，发梢扫过苏瑶手背，\"我和瑶瑶一起，你跟紧。\"
苏瑶的手指悄悄勾住林夜指。
她另一只手攥着从背包里摸出的手电筒，光斑在密道石壁上晃出碎金：\"心青苔，刚才摸到墙缝里有潮气。\"话音未落，林夜已经把她捞到身侧——石壁突然裂开道半人高的门，霉味混着纸页陈香涌出来。
\"都别碰墙面。\"林夜的雷符在掌心凝成灯，幽蓝光芒映出满墙的牛皮纸袋，\"张昊，让老李查这里的辐射值。\"他话音刚落，李明的声音就从耳麦里窜出来：\"无异常！
但......这些文件的纸质检测结果是民国三十年的手工纸！\"
唐婉儿的电磁枪\"咔嗒\"上膛：\"有人用古董纸伪造资料？
还是......\"她的枪口突然转向墙角，那里堆着半人高的线装书，封皮上\"道志\"三个隶字被虫蛀得缺了角，\"夜哥，这书脊的压痕是新的。\"
林夜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上前翻开最上面那本，泛黄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湿气：\"七月十五，劫掌控者现世，需以万眼阵锁其生机......\"字迹突然扭曲成血红色，\"若林夜破阵，启动核心室自毁程序——\"
\"自毁？\"苏瑶的手电筒晃了晃，光斑落在对面墙上的地图上。
那是用朱砂画的城市立体图，市中心金融大厦下画着个红圈，\"这里标着'道核心'，旁边写着'需以劫之力破封'。\"她指尖轻轻碰过红圈，\"和你上次在古籍里看到的残页，纹路一样。\"
林夜的雷蛇突然缠上那页\"自毁程序\"。
幽蓝电弧舔过纸页时，血字\"轰\"地炸开，露出下面一行字：\"核心控制室有暗门，沿通风管道北行三百米。\"他抬头时，正撞进唐婉儿发亮的眼睛——富家千金的电磁枪已经指向地图上的通风管道标记：\"我就上周在大厦顶楼看到的通风口不对，原来藏着这玩意儿。\"
\"张昊，查金融大厦通风管道的实时监控。\"林夜快速翻着资料，每翻一页雷蛇就亮一分，\"老李，确认暗门位置。
陈飞、柳青，守住密室入口。
楚哥......\"他转头看向倚在门边的男人，对方袖口的云纹正随着他的话音泛起青雾，\"麻烦你看看这些资料里的力量体系，和道法则有什么冲突。\"
楚的长剑突然出鞘。
剑锋扫过\"道志\"时，纸页上浮起半透明的符文，像被泉水洗过的星子：\"这些是上古镇灵诀的残章。\"他指尖轻点其中一道，符文\"叮\"地碎成光点，\"道在篡改镇灵诀，把'护万物生机'改成了'夺生机为己用'。\"
苏瑶的手突然按在林夜手背。
她指腹蹭过他掌心被劫灼出的老茧，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你召唤的雷法会有荧光，是因为......\"
\"因为劫本应唤醒生机，不是绞杀。\"林夜握住她的手，把雷蛇凑到她眼前——幽蓝电弧里真的飘着细碎的荧光，像被春风卷起来的蒲公英，\"这些资料里，要破核心控制室的封印，需要我用劫引动镇灵诀的残章。\"他转头看向唐婉儿，对方正咬着唇研究地图，虎口的血已经凝成淡褐色，\"但控制室肯定有重兵把守，可能还有道的法则具象体。\"
\"怕什么？\"唐婉儿突然把地图拍在石壁上，电磁枪在掌心转了个圈，\"上回在酒吧巷战，你用雷符炸飞八个道使者；上周在学校后山，你用雷火融合术烧穿他们的法则屏障。\"她走到林夜面前，发顶的钻石发卡闪了闪，\"再了......\"她耳尖泛红，却梗着脖子笑，\"本姐的电磁枪，还没试过打法则具象体呢。\"
苏瑶轻轻扯了扯林夜衣角。
她从背包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碾碎的薄荷叶：\"我调了提神的药粉，等下分给大家。\"她的目光扫过陈飞脸上的刀疤，柳青缠着绷带的手腕，最后落在林夜眼下的青黑上，\"你昨晚只睡了两时，等下......\"
\"等下我会没事的。\"林夜把玻璃罐收进战术袋，手指蹭过她发间的茉莉，\"因为有你们在。\"
耳麦里突然响起张昊的尖叫：\"夜哥！
金融大厦的监控显示，核心控制室的守卫正在往通风管道聚集！
他们带了法则干扰器，我的信号......\"电流杂音劈里啪啦炸响，最后是李明喊了句：\"干扰器频率和上次在巷子里遇到的一样！\"
林夜的后颈再次竖起汗毛。
这次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某种熟悉的灼热——他的雷符袋在发烫，和昨夜苏瑶读古籍时，他胸口突然涌现的热流一模一样。
他看向楚，对方正盯着他的雷符袋，云纹袖口的青雾凝成了树苗的形状：\"镇灵诀在共鸣。\"
\"走。\"林夜把最后几页关键资料塞进怀里，雷蛇在周身炸成光网，\"从密室的密道穿到通风管道，张昊远程黑掉干扰器，老李定位暗门。\"他看向苏瑶，又看向唐婉儿，最后扫过所有人，\"我们要在道反应过来前，把镇灵诀的残章送进核心控制室。\"
陈飞突然吹了声口哨。
他把电磁棍扛在肩上，面具下的眼睛弯成月牙：\"老柳，你咱要是赢了，夜哥会不会请咱们吃火锅？
我可馋了半个月的毛肚......\"
\"闭嘴。\"柳青的短刀在指尖转了个花，却没忍住笑，\"等下要是你被法则具象体追着跑，我可不会拉你。\"
苏瑶把药粉分给众人时，林夜摸了摸战术袋里的茉莉花瓣。
残章在他怀里发烫，雷蛇里的荧光越来越亮，像要把整个密室都点亮。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着远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那是道的法则具象体在逼近，也是他们离核心控制室越来越近的证明。
\"出发。\"林夜率先走进密道，雷光照亮前方的黑暗。
苏瑶的手在他掌心，唐婉儿的电磁枪在他身侧，楚的剑鸣在后方，陈飞和柳青的脚步声踢起细碎的灰尘。
密道尽头传来通风管道的嗡鸣，像某种古老的歌谣，在等待被唤醒的生机。
他们不知道密道里藏着什么，不知道核心控制室有多少危险，甚至不知道道的法则具象体有多强。
但林夜知道，当苏瑶的茉莉香混着雷蛇的荧光钻进鼻腔时，当唐婉儿的电磁枪在他身侧发出轻响时，当所有饶呼吸都和他的心跳同频时——
这一次，他们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