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枯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打着旋。边城区的老路灯忽明忽暗,将斑驳的墙影拉得老长。除了偶尔掠过的巡逻警车闪着刺眼的红蓝光,整条街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静谧郑
几个清道夫从阴暗的巷口探出身形,他们不像警察那样招摇过市,而是像夜行动物般贴着墙根移动。为首的老猫熟练地翻进废弃的报亭,透过碎裂的玻璃窗向外窥视。他的同伴们则分散在附近的消防梯和垃圾箱后,像蜘蛛守候在精心编织的网上。
远处传来野犬的呜咽,老猫的耳朵微微抽动,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缓缓摩挲着腰间别着的铁钩,铁锈的腥气混着陈年血渍的味道在寒风中弥散开来。这些夜晚的清道夫比谁都清楚——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耐心往往比刀锋更致命。
像老猫这样的清道夫还有许多。自从禁令解除,他们这群人就像冬眠苏醒的野兽,重新在城市的阴影中游荡。他们不关心白昼的秩序,只在乎黑夜里的狩猎——那些藏在人群症废弃楼宇,或是深夜街角的异种,才是他们真正的猎物。
这片老旧的居民区和背后荒废的厂区,早已被他用独特的方式标记。而在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地方墙角不起眼的刻痕、铁栅栏上缠绕的锈蚀铁丝、某扇破窗上悬挂的红色碎布条……这些都是某些清道夫的符号,告诉其他人,这里是他的领地。
偶尔会有新来的愣头青不信邪,硬要闯进他的领地。那很快,他们就会收到老猫的警告——在这片钢铁丛林的法则里,老猫不是最凶的,但却是最记仇的。
毕竟在这附近的几条街区里,老猫才是真正的主人。
最近,异种活动的消息在清道夫的圈子里疯传。有人一阶异种开始成群出没,也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目睹了二阶异种的掠影。这些传闻让不少人心生退意,毕竟高阶异种的出现让猎杀风险大大增加。但对老猫来,恐惧从来不是阻碍——他只在乎价格。
风声越紧,赏金就涨得越狠。
有些清道夫把猎杀异种视作使命,仿佛自己是什么狗屁救世主;另一些人则指望着靠这个翻身,幻想着某能带着满袋钞票离开这座腐烂的城剩老猫就属于后者,他现在只想趁着行情好,多捞几笔。
远处又传来警笛的尖啸,红蓝灯光在街角一闪而过。老猫蜷缩在废弃报亭的阴影里,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钩龋
警车如果一直这样来回巡逻,异种今晚肯定不会现身了。他太清楚这些畜生的习性——它们狡猾得很,如果嗅到警察的踪迹,它们肯定不会出现的。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老猫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再这样耗下去,亮前怕是连只老鼠都逮不到。
\"大圣,跟我走趟。\"老猫压低嗓音,朝阴影里啐了口唾沫,\"其他人继续猫着,别露头。\"
黑暗中传来几声窸窣响动,一个佝偻身影从报废车后钻出。大圣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月光下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头儿,要跟条子'讲道理'?\"
老猫没答话,只是用力拽了拽皮质手套。既然上头要配合警方维持治安,那他就得让这些穿制服的明白——这片街区到底谁了算。警车刺眼的探照灯扫过巷口时,他故意踩碎一个玻璃瓶。
\"走。\"老猫扯了扯领子,大步走向前走去,\"既然都来了,总得让要跟他们好好‘商量商量’,毕竟我们才是最专业的。\"他阴恻恻地笑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大圣会意地摸向后腰的弓弩和匕首,两人一前一后融进光影交错处,像两把出鞘的刀。
陆川驾驶着巡逻车缓缓碾过坑洼的路面,车灯在空气中划出两道昏黄的光柱。自从叶达华调走后,他就被发配到这个城郊结合部的边缘辖区——这里既不像主城区那样霓虹璀璨,也不似贫民窟那般混乱肮脏,倒像被一处被遗忘的街区,连路灯都亮得有气无力。
车窗半开,混杂着铁锈味和腐烂食物气息的夜风灌进来。陆川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已经巡逻了三个来回,他并没有感应到寄生种那特有的腥臭味,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就在此时,挡风玻璃上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陆川猛地踩下刹车,橡胶轮胎在沥青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隔壁废弃商厦的楼顶边缘,几块松动的水泥块正簌簌滚落。
陆川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那道身影显然不是异种,他知道最近警局已经取消了清道夫的宵禁,但此人如此形色,让陆川不由有些在意。思忖片刻,他猛地打转方向盘,黑色轿车在路边戛然而止。车门开合间,他的身影已如猎豹般掠入暗巷。
巷口转角处,老猫神色一怔,显然他也已经看到刚刚远处一闪而逝的身影。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疤脸男人:\"见鬼了...\"老猫喉结滚动,\"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大圣看着远处开口道:“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老猫神色一冷,狠声道:\"废什么话!肯定要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箭步冲出。皮鞋踏在地面之上,声音在空巷中格外清晰。
陆川眯起眼睛,视线紧锁那道在钢筋森林间腾挪的黑影。他故意踏碎一块玻璃,清脆的碎裂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可那道身影却恍若未闻,眨眼间便消失在废弃厂区锈蚀的铁门后。
陆川脚下微停,随后扭头看向身后,远处又有两道身影正在迅速向着自己的方向逼近。
“还真是热闹——”
陆川冷笑出声,随即闪身倏然没入厂区的黑暗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