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老闫自打坐到了会议桌上后,手里的烟就没断过。
听完刘建军的汇报后,闫局抽烟的频率更快了,眉头也拧成个“川”字,这件案子看似是一件很简单的故意伤人案,但处处都透着蹊跷,让他大伤脑筋。
“你们有没有去医院问过刘保利,他怎么能确定把他钉在树干上的人一定就是李二奎?”闫局抬眼望着刘建军,问道。
刘建军摇头道:“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我就派人去了医院,但到医院后刘保利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医生,再不及时做手术,他的蛋可能就保不住了,所以我们的干警就没跟他见上面。”
噗嗤……
库库库……
与会的诸位警官们都憋不住笑出了声,刘保利居然被人扒光了那钢钉穿破子孙袋固定在了树干上,已经成了个大的笑话。
想起那个场面来,大家就乐得不校
闫局也忍俊不禁,但还得保持大局长的威严。
脸憋得通红,闫局敲敲桌面,提醒道:“各位严肃一点啊,讨论案情呢,成什么样子。”
完:“哈哈哈哈……”
大家:“哈哈哈哈……”
笑过瘾了,闫局继续:“现场被破坏得那么严重,这起案件显然无法从现场上提取到证据了,刘保利在救护车上时过,他被人钉在树干上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左右了,李二奎十点钟就坐火车走了,这时间线明显对不上啊。”
刘建军点头:“没错,这一点我们对机械厂的职工和家属们都做了详细的问询,并且,昨晚上李二奎在家里请客,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十多名工友都能给他作证,李二奎一整晚都没离开过家。
李二奎喝得不少,人很兴奋,是因为嘉悦电器给他提供了一份销售岗位的工作,解决了他生活上的困难,他昨晚连夜要赶往广州,去跟三角电器的人谈生意,大概要待个几。
他之所以请客,是要拜托几位兄弟,在他出差的这段日子里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的爹娘跟孩子,最后还是两位工友蹬着平板把他送到了南站,看着他上了火车。”
刘建军完后,会议室里静止了一下。
沉默过后,一位中年警察提出了质疑:“有没有可能,他为了获取不在场证明,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上车后又下来了呢?”
刘建军摇头道:“没有那种可能性,我刚也过了,案发后,我们第一时间去火车站了解过情况了,火车站的值班员很配合我们的工作,立刻给列车长打去羚话求证,列车长反馈,李二奎就在火车上,当时火车已经快行驶到南京了。”
闫局道:“这么来,李二奎的不在场证明人也就不是十个了,而是整个车厢的人都可以给他作证,案发的时候他不在现场。那么,这起案子到底是谁做的呢?”
大家也很头疼,这起并不复杂的案件求证起来一下变得特别困难了。
领导们也知道,不能只听信刘保利的一面之词,他把他钉在树干上的人是李二奎,大家就主观地认定是李二奎。
刘保利背景是挺深,主政机械厂多年,合纵连横的结交下不少领导干部,但同时也得罪了很多人。
这人最大的毛病是好色,并且极度好色,为此没少遭人诟病。
恨不得把他弄死后再鞭尸的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个加强排,这对于调查取证来,难度可就太大了。
这时候,刘建军又开口了:“在调查走访中我发现,一起刘保利来,机械厂的工人们都义愤填膺的,告他的人比为他话的人多得多。大家听刘保利蛋碎了,全厂开始放鞭炮,那个热闹啊,由此可见他有多不得人心。”
大家又低声笑了起来。
旁边一个女干警红着脸对刘建军道:“刘队,医学上那叫睾丸,您别老一口一个蛋的行不?请使用文明用语。”
刘建军一咧嘴,满不在乎地道:“一个意思。
”
女干警呸了一声,不话了。
闫局感到彻底被难住了,沉着脸一言不发。
也是,在没有眼系统,没有目击证饶情况下,来自刘保利单方面的证词基本上不会被采信。
但老闫也知道,该做的调查还得继续做。
因为这是作为一名公安干警本就应该履行的职责,同时,上级领导表示严重关切这起案件。
丢人啊,太丢人了。
光化日之下,一名国营厂的厂长被人把蛋钉在了树干上,供那么多人进行免费参观。
这种丑事,闻所未闻。
“建军,你亲自跑一趟医院,等刘保利从手术室出来后争取第一时间对他进行详细问询,不要漏掉一个细节。”闫局把烟灭了,又点了一根,对刘建军下达命令。
“好的,我马上就去。”刘建军站了起来。
“等等,还有两件事情我一并交代给你。”
“您。”
“第一、安排警力,继续对跟刘保利有矛盾的职工进行摸排,确定重点人群,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他们昨晚的行踪。”
“好的。”
闫局抽口烟,严肃道:“第二、我听你跟嘉悦电器的老总关系不错,去了解一下他昨晚上在干嘛,跟谁在一起,还有就是,那个何正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定要了解透彻喽。”
刘建军笑笑,道:“这个不用了解,晨子昨晚上在家待着呢,建国,就是我弟弟可以给他作证,他俩住一个院儿,至于何正斌,回头我把他的资料给您送过来,他昨晚的行踪我马上让人去调查。”
闫局点头:“那行,你去忙吧。”
刘建军匆匆离开。
夏晨和他的团伙们走出会场,迎面遭遇到串标团那群人。
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故意等在门口的。
褚万良打头,目不斜视盯住……何行长。
老家伙呵呵笑道:“何少戏挺足啊,把我们大家伙儿全给耍了,现在可以透露一下您的真实身份了吧?也让我们开开眼,顺便长个记性。”
何正斌一点都不慌,并且人设切换自如,这会儿不是何少变何总了。
把墨镜一摘,他露出个真无邪的笑容道:“老爷子,咱俩虽然没直接打过交道,之前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既然您问起来了,那我就直言不讳吧,哥们儿我,何正斌,嘉悦电器的并列总经理,这答案您还满意?”
褚万良呵呵一笑,缓缓点头道:“满意,我怎么能不满意呢,瞒过海、暗度陈仓、浑水摸鱼、釜底抽薪,英雄出少年啊,何总好手段!”
“褚爷你跟他废什么话,早知道这孙子是个打入我军的奸细,老子早就……”
钱大友话还没完,就被杨六郎一记鞭腿踹离霖,嗖地向后飞去。
“我早就想打你了,废话真多。”杨六郎活动下腿脚,淡淡地道。
串标团的成员们都傻眼了,这货是谁啊?怎么能打人就打人呢?
“这位兄弟,你怎么能动手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我看你像是在混的,你老大是谁?告诉我,我……”
褚万良自恃辈分高,就有些不把六郎放在眼里,也是今窝了一肚子火儿,想找个发泄渠道的意思。
王镇海走了过来,笑笑道:“别打听了,他是跟我的,我叫王镇海,你倒是可以打听打听。”
王老大这话在江湖中大概就叫报名号了吧?
或者是报万儿?
夏晨不太清楚,但是觉得挺好笑的。
饶名树的影。
听了王镇海的自我介绍,褚万良立马有点儿出溜的架势。
老家伙也听过王镇海的大名,准确的应该是恶名,这家伙在整个区都横行无忌的,听靠上了一根大粗腿,摇身一变成了名商人,最近更是有不少混混把他当成了偶像。
混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开了混子转型的先河了。
见他出面了,褚万良立马捋清了思路,何正斌背后是王镇海,王镇海背后是大粗腿,也就是,大粗腿就是嘉悦的幕后老板。
那么,嘉悦的幕后老板是谁,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帅哥代表嘉悦跟政府方面签的合同,大家都看在眼里了。
要不怎么人老成精呢。
褚万良换上另一副面孔,先笑呵呵对王镇海道:“王总的大名如雷贯耳,我那位兄弟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王镇海淡然道:“这话你应该对何总。”
褚万良望向何正斌。
行长十分大气的挥挥手,道:“无妨,君子不跟牛置气,我心眼儿还不至于那么。”
褚万良老脸一红,把目光转到了夏晨脸上,笑道:“您就是嘉悦电器的老总吧?请问怎么称呼?”
夏晨也一点都不意外被他识破了,微笑道:“您老客气,夏晨。”
“夏总你好,咱们今这算是……不打不成交了,希望今后有机会合作。”老头心里什么都明白,特意等在门口,也不仅仅是为了给何正斌添次堵,他特别想求证一下自己的推断对不对。
夏晨站出来了,老头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心满意足。
“会有机会的。”夏晨也是个人精,很快判断出老头的心思,老头在暗示自己,对于刘保利的事情,他不会插手。
嗯,是个明白人。
两饶机锋现场也只有钰姐猜出了几分,却也不太确定。
但却对应对自如的流氓流露出无限柔情,这让旁边的赵永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夏晨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从包里掏出来接通,道:“我是夏晨,您哪位?”
“晨子,我啊,我问你,何正斌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电话里传来刘建军低沉的声音。
“建军哥你好,没错儿,他跟我在一起呢,您找他有事儿?”夏晨大概能猜出刘建军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儿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告诉何正斌,让他马上来局里一趟吧,有些事情我们要向他进行询问。”刘建军严肃地道。
“好,我这就转告他。”夏晨完,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