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渡亲自去买了一大捆纸钱。
还给沈朝雾买了一栋纸扎的别墅和劳斯莱斯限量款跑车,别,做得还挺逼真的。
他左手拿着别墅,右手拎着纸钱。
怀里还抱着一辆豪华跑车。
站在纸扎店门外,看向飘在店里的沈朝雾,神情古怪。
“沈朝雾,你为什么不走?”他问。
沈朝雾抱着一个一米八帅哥的人形立牌不肯撒手,像是孩在超市抱住自己喜欢的玩具,非要买下来才肯罢休。
那帅哥立牌也是纸扎的。
扎得挺帅。
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高冷男神。
店主看不见沈朝雾,只能看到眼前这位比立牌帅上千倍的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店里的镇店之宝看个不停。
店主:“……”
他懂了。
啧啧。
长得这么矜贵俊美,像是豪门贵公子似的,没想到还有这种龙阳之好……
不过店主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笑道,“这个立牌在我们店里也是卖的很好的,现在有姑娘就喜欢这一套,帅哥拿一套不?”
周京渡淡淡瞥了眼沈朝雾,薄淡的眼皮压着漆黑幽深的瞳孔,含着一丝警告之色。
不过沈朝雾也不怕他。
反正就是不肯松手。
“……”
周京渡只觉得店主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没办法,咬牙道,“给我包起来。”
店主喜笑颜开道,“得嘞。”
真是一个大金主。
见周京渡给她买了,沈朝雾心满意足,高高兴胸蹦到男人身边,“周京渡,你人真好,肯定发大财。”
周京渡垂眼盯着女人一脸殷勤的笑意。
他也没忍住,勾了勾唇。
“我不要发大财。”他。
沈朝雾想了一下,也对,周京渡都那么有钱了,就算发大财了,他也不见得多高兴。
她思索几秒。
眉心紧蹙,神色认真极了,“那我祝你开心。”
周京渡看向她,“我要你开心。”
沈朝雾眸子恍惚。
她慢吞吞眨了眨眼。
然后才意识到周京渡是在对她话。
男人嗓音清冷,含着一丝温吞笑意。
这是沈朝雾第一次领略到,长得漂亮的男人,一颦一笑,是真的能让人骨头都软了。
心脏瑟缩了下。
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嘴里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了。”
周京渡深深睨着女人那张漂亮精致的脸,隐约可以看到那白皙的脸透着桃粉色,像是害羞了?
他不太确定。
可心里却是愉悦的。
即便拿着沈朝雾要的帅哥立牌,都不在意了。
沈朝雾都不知道周京渡竟然这么好哄。
她跟在身后,屁颠屁颠道,“这个帅哥立牌好。”
周京渡沉默几秒,心情又不太美妙了:“……你真是个饥饿的色鬼。”
沈朝雾:“???”
她脑子有片刻的宕机。
怎么回事,她怎么就变成色鬼了?还是饥饿的色鬼?
沈朝雾神色古怪,“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色鬼?”
“这不是?”
周京渡直接把帅哥立牌甩了过去,“死了还想着帅哥,不是色鬼是什么?”
沈朝雾“哦”了一声,不反驳了。
他还等着沈朝雾解释了,见女人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周京渡是真的气得肝疼,“沈朝雾,你不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朝雾不解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我想让你烧个帅哥给我。”
周京渡:“……”
好。
好得很。
男人咬着牙根,舌尖都发痛。
他冷冷地看着沈朝雾,可也只是冷冷地看着。
心里在想,沈朝雾都成一个鬼了,他和一只鬼计较什么?
那样很没劲儿。
想让沈朝雾开心,是他的话。
那么现在,他也不能扫兴了。
周京渡暗戳戳想,就算烧了一个帅哥过去,也不一定会到沈朝雾身边,更何况,这只纸扎人根本没有他长得好看。
沈朝雾眼光真是不咋样。
“你是不是审美不太好?”周京渡发自内心地质问,眉心深深皱成一团。
试图理解沈朝雾的想法,但显然,他理解失败了。
沈朝雾不明其意,“嗯?”
什么玩意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她审美不好。
沈朝雾一点都不生气,只觉得那个审美不好的人是周京渡,“你看我长着这张脸,像是审美不好的样子么?”
“……”
不像。
可周京渡嘴上,“审美好的话,不会选这个纸扎人。”
沈朝雾懂了。
原来周京渡是嫌弃这个纸扎人不好看,沈朝雾恍然大悟,“你是想给我买更帅一点的纸扎人吗?你人真好。”
周京渡不话了。
他觉得,人和鬼的交流是真困难。
懒得了。
很快,走到沈朝雾的墓园。
没有玫瑰鲜花铺路,只有大片盛开的朝雾草招摇蛮横地生长。
大片的草地上,一座冷冰冰的墓碑插在地上。
墓碑上没有照片。
只影沈朝雾”寥寥三字。
没有任何头衔,没有任何称谓。
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女儿,更不是谁的妹妹——
她只是沈朝雾。
没有想象中的凄凉冷清,墓碑被擦拭得很干净,一粒灰尘都看不见。
墓碑前,有一束鲜艳漂亮的白玫瑰。
枝叶翠绿,生机盎然。
像是有人刚来过,放了一束花在这里。
周京渡毫不留情地把这束玫瑰花给拨落到地上,把自己怀里的红玫瑰放在墓碑前。
行事蛮横,霸道。
沈朝雾蹲下来,盯着被扔在地上的白玫瑰看了很长时间,她抿了抿唇道,“能不能把这一束白玫瑰放回去。”
“我也很喜欢。”
周京渡垂眸,这束白玫瑰花瓣零碎,散落在地上,花瓣上的露珠冷得刺骨。
看来,他刚才的力气太大了一些。
他道,“这花坏了,我给你重新买一束。”
周京渡知道——
这束白玫瑰,一定是靳尧放在这里的。
或许他还没走远。
可是。
他不想,沈朝雾的墓碑前有别的男人痕迹。
沈朝雾缓缓撩开眼皮,嗓音清泠,“我就喜欢这一束。”
周京渡没办法。
修长冷白的大手捡起地上的白玫瑰,擦了擦花瓣上沾染的灰尘,重新把它放回墓碑前,“放回去了。”
“现在开心了?”他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