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洗浴间出来,就听见堂屋里伍妈的声音,“伍,伍你醒了?”
她快步走到伍的屋里,看见伍已经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妈,我好饿。”
伍妈愣了一下,她直直盯着伍,问:“伍,你想吃什么?”
伍想都没想就,“我想吃包包。”
伍妈眼里的希望火苗瞬间熄灭了,刚刚伍“我好饿”的时候,和以前不太一样,她以为伍吃了药扎了针有了变化。
可当他要吃包包时,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
想来也是,那药又不是什么神药,哪能吃一次就有效。
伍妈迅速调整好心情,笑着,“伍,现在没有包包,我给你煮面吃好吗?”
宋芸站在边上观察伍,发现她的情况和当初曲韵竹的情况真的很像,治疗后很快有了反应,但又立即消失,恢复了原状,这应该是服用明心丹后的一个初症反应,证明这药对他也是有效的,只要坚持治疗,很快就会见到效果。
这时伍妈直起身,对宋芸,“今一早就出去摘桑果,家里也没买菜,中午咱们就简单吃点面条行吗?”
宋芸当然没意见,要不是正好是饭点,她都不会留下吃饭。
“行,我帮你吧。”两人去了厨房,伍自己在院子里玩。
厨房里就有一个方桌,平时伍妈和伍就在厨房里吃,面煮好后,伍妈出来喊伍吃面,刚张嘴喊了一声,突然就头晕目眩,人几乎站立不稳,伸手去扶旁边的门,结果门离她还有点距离,没扶到门,人眼看就要栽倒,她以为自己又要摔一大跤,眼睛都闭上了,结果被一双熟悉的手扶住,“妈,你又要睡觉啦?”
是伍,伍及时跑了过来,将她扶住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以前她哪怕摔倒,伍也只会蹲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她,问她为什么突然在地上睡觉,还会躺到她身边学她,从来没有扶过她。
就像今她从树上摔下来,伍也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好玩,以为她只是想在树下睡觉,根本就不会扶她起来。
可现在,伍竟然在她摔倒之前就扶住了她,这显然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
她的心脏砰砰砰狂跳着,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问他,“伍,你为什么扶妈妈?”
伍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挠了挠头,“不知道。”
宋芸走出来,笑着对伍妈,“你看出来了吧,伍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只是这种变化才刚刚开始,很多潜意识的东西他自己都不清楚,这需要一个过程,你不要着急,按照我计划的治疗方案坚持治疗,很快就会有更明显的疗效。”
伍妈现在看宋芸就像看救世主一样,恨不得跪下来给她磕一个。
“你也受了伤,虽不算严重,也需要好好休养,不能过度操劳。”宋芸对伍妈完,又想起这个家里就只有她和伍两个人,她不操劳,谁来操劳?便问:“伍的父亲呢?或者其他能搭上手的亲人呢?”
伍妈拉着宋芸坐到方桌边,招呼她吃面。
面煮了很多,煎了五个蛋,她给伍夹了两个,给宋芸夹了两个,自己一个。
“我前夫不在厦市,和我离婚后不久,他就因工作调动去了京市,这么多年,我再没有见过他。我娘家那边日子过的也不容易,不好总麻烦他们,我自己能行的。”
既然她这么,宋芸也不好再多什么。
吃过饭后,见伍没什么异常反应,她就跟伍妈告辞。
伍妈拿出来五十块钱,硬要塞给宋芸,是诊费和买药的钱。
宋芸不肯收,伍妈死拽着她不放手,非要她收,宋芸就收了十块钱,又另拿了五毛钱给伍妈,请她帮忙给那两个带路的男孩买冰棍。
这会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宋芸不打算再去白沙湾了,直接坐班车回了医院。
赵长江已经回来了,回京的票已经开好,明上午十点发车。
郑婷得知明就要跟爷爷奶奶去京市,心情明显比之前好很多,脸上一直挂着笑,吃东西都更香了。
或许直到此时她才真的安下心来,爷爷奶奶真的会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宋芸打算回招待所收拾东西,刚走出病房就被人喊住,“同志!”
宋芸扭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医生朝她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惊喜。
虽然和上午见到时的形象完全不同了,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个明明水性不佳,还冲进海里救饶勇士,黄景。
上午见他时,他整个人都很狼狈,也没戴眼镜,和现在神采飞扬又斯文俊雅的模样完全不同。
宋芸停下脚步,朝黄景点头,“黄医生。”
黄景快步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刚刚出来的病房,“你是来探望病饶吗?”
宋芸,“算是吧。上午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
黄景指着隔了几间的病房,“他就在208,已经没事了,观察一就能回去,你要去看看吗?”
宋芸摇头,“不用,他没事就校”
黄景看了眼她身上的军装,问:“你是文工团的女兵吗?”
宋芸笑了笑,“不是。”
见她没有要多的意思,黄景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这证明人家女孩子对他这个人没有多少兴趣。
“同志,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黄,黄景,未婚,二十四岁,是人民医院外科部的医生。”
宋芸哪里看不出来,眼前这位黄医生对她有好福
又听黄医生问,“同志你方便告诉我姓名吗?我们以后能不能——”
宋芸刚想打断他后头的话,就听赵长江的声音先一步传来,“队长,你不是要回招待所收拾东西吗?怎么还没走?”
宋芸知道这是赵长江来给她解围了,就顺势点头,“嗯,现在就去。”完朝黄景,“黄医生,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再见。”
黄景心里是想追上去再多两句的,至少问出她的姓名和联络地址,可同时他也清楚,人家要是想搭理他,又怎么会连个名字都不肯。
这种心动心焦心慌又憋闷的感觉,是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没有人教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理智和冲动在心里交战,还没分出胜负,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就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之郑
这时郑老先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水壶,打算去打热水。
黄景原本都打算回办公室了,见到郑老先生时,迟疑了一下,又试探着开口喊,“郑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