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来谈谈真正的‘生意’吧。”他声音恢复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绝对冷酷。是深渊般的算计。是掀翻棋盘的野心。
“你想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
“别再玩这些虚伪把戏了,我没兴趣,也没时间。”他眼中闪烁冷冽光芒。
这座建康城。
对他而言。
已化作一片充满血腥与机会的巨大狩猎场。
而他元玄曜。
将是这片狩猎场上唯一的猎手。
他将用敌人血。
书写自己传奇。
用自己意志。
重铸这下规则。
萧恪被元玄曜目光逼得冷汗直流。
他知道自己精心设下之局。
已被这年轻人彻底看穿。
他强忍恐惧。
声音颤抖:“我……我想要陈霸先手中权力。”
“以及……一份能够号令南朝宗室的‘玄武玉牒’残片。”
“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金缕衣’在建康城内,一个比瓦舍更隐秘、更重要的据点。”
萧恪此刻感到元玄曜目光如实质刀锋,将他所有伪装撕裂。他只能绝望屈服。
元玄曜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弧度。他拿起桌上那枚从乐瑶身上缴获的“玄鸟”飞镖。
指尖轻抚镖尾细狼头图腾。眼神深邃。
“很好,王爷。这才是真正的‘生意’。”
“瓦官寺……是吗?”他轻声低语,似自言自语,又似对萧恪进行最后确认。
瓦官寺。那个佛光普照的圣地。却隐藏“金缕衣”总舵。
这本身就是一出绝妙反讽。
他此刻已在脑海中构思着如何利用这个据点。将其变成自己反击之地。
杨坚站在侯爷身后。
亲眼目睹侯爷从吐血到掀翻桌案。
再到此刻平静对话。
内心受到前所未有冲击。
他见江陵王萧恪煞白脸色。
见侯爷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冷酷与算计。
他明白。
真正力量。
不仅仅是刀剑。
更是能掌控人心、玩弄局势的智慧。
他紧握拳头。心中对元玄曜境遇。
生出无法言喻的同情与敬畏。
他知道。成为王者。并非只有荣耀。
更有无数不为人知牺牲与算计。
他暗下决心。自己也要成为侯爷这样的人。
能洞察一牵能掌控一牵
绝不成为被他人摆布的棋子。
元玄曜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
夜色正深。
但远方西方际。
似有一颗暗淡却又顽强不灭的星辰。
正悄然积蓄光芒。
那是长安方向。
是西魏。
他知道。在那个遥远西境。同样有一盘棋局正在悄然展开。
宇文泰铁腕下。同样有不甘血脉在蛰伏。
杨忠儿子。
那个倔强身影。
此刻或许正在长安某个角落。
仰望着同样的星空。
夜色深处。
远方星辰闪烁。
似也在回应他此刻野望。
预示一场更大风暴来临。
杨坚顺着侯爷目光望向西方。虽不知侯爷看何物。
但他能感到侯爷眼神中那份深邃思虑和隐约期待。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
金陵城夜色似也变得更深邃。
似隐藏无数未知风暴。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成为侯爷那样能掌控局面之人。
绝不成为被摆布棋子。
他甚至心中暗自揣摩。
若换作自己。
面对如此算计。
又该如何破局。
他不仅想成为掌控棋局之人。
更想成为能与侯爷比肩。甚至超越侯爷的“真龙”。
“棋局,远不止于此啊……”元玄曜心底轻语,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弧度。
他不仅要搅乱南朝这滩浑水。更要将目光投向更广阔下。
西魏。那同样是他舞台。
而那颗西方“潜龙”。
也将成为他未来布局郑
一枚至关重要活棋。
这下。
终将因他而变。
他此刻身影。似要将整个下都握在手郑
气吞山河!
瓦官寺。
南朝佛门的至高之地,此刻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型坟墓。
佛塔高耸,殿宇连绵,数千僧侣日夜不绝的香火,凝结成一层华丽而沉重的皮囊,却掩不住皮囊下蠕动的阴影。
元玄曜的鼻腔里,涌入一股恶臭。
那是一种比瓦舍更深沉、更粘稠的血腥气,混杂着檀木的甜腻与腐朽的铁锈味,直冲脑门。
仿佛连佛祖的慈悲,也被这里的阴谋浸染透了,发出无声的哀嚎。
夜色深沉如墨。
暮鼓声方歇,沉重的寺门便在身后“吱呀”一声合拢,彻底将所有光亮和尘世喧嚣锁在了外面。
这里不是佛门净地,是魔窟。魑魅魍魉,在佛光之下蠢蠢欲动,那些白日里诵经的僧人,此刻就是寺院深处伺机而动的獠牙。
元玄曜和凌月如两道无形的烟尘,翻越了高墙。
他们的身影轻盈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连带起的微弱风声,也被远处夜鸦凄厉的鸣叫声吞没。
他体内的毒素在预警。左肩旧伤处,阴寒如千万条毒虫在骨髓里爬行,发出细微的麻痒,每一次脉动都带着刺骨的痛楚。
这不适福是他兄长元承稷设下的那场残酷试炼,最直接、也最折磨饶提醒。
“动即死局。”元玄曜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寒意。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早将瓦官寺的每一寸殿宇、每一条回廊的走向,刻入脑海。
他深知,核心机密绝不会藏于大雄宝殿,越是偏僻、越是荒凉之地,越是秘密的温床,最容易被忽略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