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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小说网 > N次元 > 兰策的二十岁 > 第351章 难道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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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钊卡着午时前的点儿回了衙门,麻利地换上那身半新的皂隶公服,跟着同僚开始了例行的午后巡逻。

京城经历了年节的热闹喧嚣,这几日反倒显出几分疲沓的平静,街头巷尾并无什么特别的大事发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邻里口角、商贩争执,很快便调解开了。一下来,算得上风平浪静。

照惯例,巡逻的最后一遍会绕到旧茶馆附近转一圈。那里从前有贵人关照,他们自然会多看看,已经成了习惯。

刘钊和同僚刚走到旧茶馆门口,就见里头一阵喧闹,一个衣着光鲜、眉眼间却带着急躁的年轻公子哥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没过片刻,又垂头丧气、满脸失望地走了出来。

刘钊定睛一看,认得。是卓大饶三弟,永昌伯府的三公子,卓练。这位爷在京城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纨绔,不过名声倒不算太差,只是听性子有些跳脱,不太受家里管束。

刘钊和同僚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抱拳行礼,“的见过卓三公子。”

卓练正烦闷着,抬眼瞧见是两个巡街的衙役,眼睛忽地一亮。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看起来更机灵些的刘钊身上。他一把拽住刘钊的胳膊,不由分地将人拉到茶馆后门僻静的巷子角落里。

“哎,我问你个事儿,” 卓练压低了声音,神色是少有的严肃,“我,你听着。知道呢,你就;不知道呢,就当我没问过,别往外头瞎传,明白吗?”

他盯着刘钊,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刘钊心里一紧,面上却愈发恭敬,连忙点头,“三公子放心,人省得轻重,必不敢胡言乱语,更不敢四处传话。”

卓练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又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刘钊的耳朵,用极低的气音问。“你们在城里城外巡逻,眼线多,消息灵最近,有没有见到……”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字,“……兰策?”

兰策?!

刘钊心头猛地一跳,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果然!是为了那位被废黜驱逐的前世子!

他面上迅速恢复镇定,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摇了摇头,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回三公子的话,没樱圣旨下来那,那位,就出了城,之后再没人见过了。至少,人巡逻的范围内,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也没瞧见过。”

卓练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盯着刘钊的眼睛,似乎想从中辨别真假,“你没诓我?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人岂敢诓骗三公子!” 刘钊连忙躬身,语气诚恳,“这等大事,人若真知道些什么,哪敢隐瞒?确实是毫无音讯。”

卓练见他不似作伪,脸上失望之色更浓,肩膀也垮了下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没再什么,转身拖着脚步,蔫头耷脑地离开巷子,背影都透着一股灰心丧气。

刘钊看着卓练走远,才慢慢直起身,眨了眨眼睛。这位卓三爷,胆子是真不,如今兰策这个名字在京城已是禁忌,他竟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四处打听寻找。

不过看他这副模样,估计是在自己熟悉的几个地方都扑了空,实在没办法了,才会病急乱投医,拉住自己这个衙役来问。

同僚这时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刘哥,卓三公子神神秘秘的,拉你问什么了?”

刘钊回过神来,面色如常地摇摇头,含糊道,“没什么,就是问问前头街口两家铺子吵架的事儿,可能哪家跟他有点关系吧。走了走了,该下工了。”

同僚也没深究,两人并肩往回走。从后巷绕出来,经过旧茶馆正门时,刘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略显陈旧的招牌。

这地方,从前那位还在的时候,是这里的常客,里头书的、唱曲的,都受过些恩惠。如今那位倒了,树倒猢狲散,这茶馆没了靠山,也不知道还能在这京城地界开多久。

回衙门的路上,同僚闲扯着听来的八卦:张家那位不成器的公子又偷溜去南风馆寻欢作乐,把张大人气得够呛;

最近煜亲王世子兰灏风头正劲,频频设宴,邀请了不少世家子弟过府聚,俨然已是京城年轻一辈新的核心人物;

还有传言,煜亲王已经开始着手为世子物色合适的世子妃人选,各家有适龄女儿的都暗中活动起来……

刘钊听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卓练刚才那焦急失望的脸,又想到那位曾经鲜衣怒马、骄纵明媚的前世子。

那般的人物,那般的心高气傲,一朝跌落云端,被剥夺一切,驱逐出京,如今不知流落何方,是生是死?

就算活着,以他那性子,怕是也,十分憋屈吧!

正想着,耳边同僚的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还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哎,刘哥,我还听个事儿,听现在这位世子爷,对前面那位可是恨得牙痒痒。

圣旨下来那,有人瞧见,他特意派了从蓬莱岛带来的几个亲信假扮成江湖人,在几个城门外头都安插人手蹲守,一看就知道冲谁去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位就这么没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道从哪儿就溜出城了!”

同僚咂咂嘴,继续道,“要我啊,以那位从前的脾气,受了这等奇耻大辱,按怎么也该闹出点动静才对,至少临走前放几句狠话吧?可他倒好,悄没声儿就没了影儿,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刘钊心头微动,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才低声问,“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同僚凑得更近,声音几不可闻:“我琢磨着,八成是,人没了,故意装着没堵到人。你想啊,鸠占鹊巢的,不铲除还留着过年啊?

那位又是从被宠到大、一点委屈受不得的主儿,能忍得下这口气?搞不好,就是被处理掉了。就算没死,要么被囚禁,要么重伤,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等死呢。”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点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这有亲生的回来了,谁还姑上不是亲生的?争什么争呢,还不如早些看清,离得远远的,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者或许无心,但刘钊听在耳中,却如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响!

重伤?躲起来了?

这几个字像带着钩子,瞬间将他脑中许多散乱的线索猛地串联起来!

明远师兄年前突然带回一个重伤濒死、身份不明的年轻男子!

那人浑身是血,伤势骇人!

明远师兄对此人异常上心,照料得无微不至,却绝口不提其来历!

那人身形消瘦单薄得异乎寻常!

自己问及时,明远师兄那欲言又止、隐含忧虑的态度!

卓练今日焦急寻找兰策!

同僚口中关于兰灏设局、兰策悄然失踪、可能已遭毒手的猜测……

所有的碎片,似乎被瞬间拼合,指向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可能性——

家里偏房那个半死不活、神秘兮兮的伤员,该不会,真的就是那位被废黜驱逐、如今生死不知的前世子吧?!

刘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四肢都有些发僵。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跟着同僚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有些发飘,心思早已飞回东郊的农家院子,飞向那间终日紧闭、透着药味和死寂的偏房。

如果,如果真是他……

明远师兄知道他的身份吗?肯定是知道的,否则不会如此谨慎。

把他藏在自己家里,师兄到底想做什么?是单纯救人,还是……

自己一家,会不会因此被卷入什么滔的麻烦里?

刘钊越想越心惊,背上甚至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握紧腰间的佩刀刀柄,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不行,不能慌。得先弄清楚。

今晚回去,得想个法子,再探一探。

如果真是那位,这摊浑水,到底该不该趟?又能淌多深?

冬日的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老长,刘钊的心,却如同这暮色一般,沉沉地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