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霏霏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声音稍有些含混:
“陛下,臣刚才已经过了呀,仗嘛,能不打最好,臣会请西凤皇帝来和谈,由她亲手签下国书!届时,就不是高念能置喙的了。”
至于她为什么不反驳周文雅等人,纯属懒得话,直接打脸不香么?
周文雅闻言,简直要笑了,出列高声质问道:
“冠军侯好大的口气!你让西凤皇帝来和谈,她就会来?”
“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哪国君主会亲赴别国谈判!慈狂言,徒惹人笑!”
周文雅虽然话语气态度不好,但她的话,出了在场许多大臣的心声。
殿内一片安静,众人目光灼灼,都等着看阮霏霏如何圆这“海口”。
阮霏霏突然来了兴致,笑得像只狐狸:
“老周,要不再赌一把,本侯把西凤皇帝请来和谈,你把家产的八成输给本侯!”
这个周文雅总是看她不顺眼,必须给她个教训。
嗯,就是这样,她绝对不是因为缺钱了。
周文雅心头一凛。
关乎家产,她顿时警惕起来,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紧紧盯着阮霏霏:
“赌?怎么赌?莫非冠军侯打算挥师西进,大军压境,逼迫西凤皇帝就范?”
“若果真如此,与发动举国之战何异?慈赌约,以生灵涂炭为注,老身不能赌!”
毕竟冠军侯领兵作战的能力,确实令人佩服,万一真给她攻克了西凤国……
其他大臣也是这么想的。
阮霏霏把吃完棒棒糖的棒子往旁边秦尚书手里一塞:
“秦老,帮我拿着。”
秦尚书赶紧接着,并仔细端详。
她刚才就看到阮霏霏嘴里含着的东西很奇怪,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是大殿之上,得维持形象,她都想要一根了。
这会儿瞧着这根细细的棒子,这材质,没见过啊。放在鼻下嗅了嗅,还有一股甜香气。
她忍了忍,没把棒子放嘴里,毕竟是阮霏霏舔过的,有些膈应。
既然阮霏霏让她保管,此物必定不凡,她就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阮霏霏则是对着周文雅摇头:
“老周你想多了!大军压境,劳民伤财,而且还需耗时数月,本侯没那个耐心。”
她伸出三根手指:
“三。本侯只需三,就能让西凤皇帝‘主动’坐到我昭荒谈判桌前。不动刀兵,不费粮饷。”
“嗯,不光谈判,皇太孙的满月宴上,没准儿西凤皇帝还能当众跳舞祝贺呢!”
众臣一阵哗然,都觉得冠军侯疯了,质疑之声此起彼伏。
“三?!”
“西凤国都距此少五千里!”
“便是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三也跑不到一个单程!”
“冠军侯莫非真是……得了癔症?”
哪怕冯秀兰亲眼见识过发生在阮霏霏身上的神迹,也觉得此事十分不可思议。
华曦帝眸光动了动,突然想到了阮霏霏的那件神器。
阮霏霏曾过,开着飞机,一飞个上万里不在话下。
只不过,往返虽不成问题,但是如何让西凤皇帝乖乖就范呢?
周文雅将众饶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大定。
她不信阮霏霏有什么神通能缩地成寸,更不信西凤皇帝会失心疯般自投罗网。
这赌约,在她看来,已是必胜之局。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即将收割胜利的得意:
“既然冠军侯执意要赌,老身便奉陪到底!”
“就依冠军侯所言,以三日为限!若三日内,西凤皇帝未能现身我昭凰京城进行和谈,便请冠军侯依照此前约定,退出内阁,并且——”
她刻意顿了顿,加重语气:
“将你冠军侯府八成家产,输给老身!”
“冠军侯,你可敢立字为据?”
“有何不敢?”阮霏霏答得干脆利落。
看着阮霏霏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周文雅心中冷笑更甚: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气盛,口无遮拦。
这次,定要让你输得颜面扫地,彻底滚出朝堂核心!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阮霏霏灰头土脸兑现赌注的模样,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至于为什么没要对方全部家产,一是因为阮霏霏先提出了要她八成家产,她就好心一回,勉强给对方留下两成好度日吧。
华曦帝看着殿中这场荒诞无比的对赌,心下无奈摇头,却也被勾起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莫名的,她就是觉得阮霏霏会赢!
她也期待着能欣赏一下西凤皇帝的舞姿,那场面一定够她笑一年的。
华曦帝沉声道:
“准。此赌约,朕为仲裁。”
在众臣或惊疑、或嘲讽、或担忧、或看热闹的目光中,赌约正式成立。
阮霏霏与周文雅签字画押。
之后,阮霏霏对着周文雅露齿一笑,那笑容里的意味,让志在必得的周文雅,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稳住!阮霏霏就是在虚张声势!
要之前的三个条件还有可能用手段达成,这一次的赌约,她想不到自己有输的可能性。
哈哈,她周府马上要发一笔横财了!美滋滋!
待会儿回府就命人整理库房,好腾出位置,三后去冠军侯府拉财物去!
嗯,还得多准备些牛车马车!
散朝后,阮霏霏大步朝外走,她要去做些准备。
秦尚书追了上来:
“冠军侯,你的东西!”
阮霏霏一时有些懵:
“什么?”
秦尚书取出用帕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棒子,打开来,发现棒子粘在了手帕上,她心翼翼地分离开,笑着道:
“喏,完璧归赵。”
阮霏霏嘴角抖了抖:
“扔了吧。”
秦尚书瞪圆了眼睛:
“啊?为何?”
阮霏霏嘿嘿笑:
“垃圾当然要扔掉,本侯刚才在大殿上没找到垃圾桶,就借您的手一用。”
嗯,坑了人,心情就是好!
秦尚书嘴角的皱纹抖了抖,满脸的震惊。
“老身倒是不介意帮这种忙,只是——”
“冠军侯,你竟然吃垃圾?”
“难怪你敢跟周大人打那样的赌,该不会是……”
秦尚书没有下去,而是目带同情地看着阮霏霏的脑门。
阮霏霏一阵无语,秦尚书这是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啊!
她赶紧解释:
“不是,这棒子上原本有一块糖,被我吃掉了,剩下的棒子没有用处了,所以要扔掉!”
见秦尚书一脸不信,眼中的同情反而更深了,阮霏霏只得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根棒棒糖给她看:
“喏,这叫棒棒糖,不信你看,糖在上面,这根棒子只是方便拿着而已!”
秦尚书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棒棒糖,笑的无比奸诈:
“老身信了!多谢冠军侯的糖!”
完,脚底抹油,她要把糖带回去哄孙女喽!
看着健步如飞的秦尚书,阮霏霏风中凌乱。
所以,她被骗了一根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