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宾馆的空调冷气裹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在走廊里缓缓流淌。
祁同伟坐在相邻房间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软中华,目光落在面前的军用监视器上。
屏幕里,蒋正明粗暴对待敏的画面清晰得令人作呕,伴随着刺耳的喘息和压抑的哭泣,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空气里的廉耻。
“狗日的,真他妈不是东西。”
靳开来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见过战场的残酷,见过敌饶凶狠,却从没见过如此寡廉鲜耻的高官 —— 利用权力逼迫弱女子,手段之卑劣,超出了他这个老兵的底线。
祁同伟的脸色平静得可怕,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他早就计划好了双线布局:
明面上,让靳开来带着南疆退伍兵横扫蒋家夜场,用雷霆手段激怒蒋正明,让他方寸大乱;
暗地里,让靳开来挑选出十二名侦察兵出身的老兵,带着从赵蒙生那里弄来的先进军用窃听窃照设备,全候监控蒋家核心人物。
赵蒙生作为原军阁总参军情局政委、现岭南军区司令员,手里握着最顶尖的军用侦察设备。
这些设备体积巧,隐蔽性极强,窃听器能藏在台灯底座、沙发缝隙里,窃照镜头甚至能伪装成墙壁上的钉子,在 1994 年的大夏,堪称 “顶星技术”。
祁同伟只打了一个电话,赵蒙生就二话不,让军区通讯科的人连夜送了过来 —— 对他而言,支持祁同伟,就是巩固自己在汉东的势力。
这十二名侦察兵老兵,都是南疆战场上的 “影子杀手”,擅长潜伏、伪装、渗透。
他们分成三组,一组盯着蒋伯阳的行踪,一组监控白宝河和四爷的动向,最核心的一组,
则专门盯着蒋正明。从蒋正明在省政府办公室的密谋,到他给孙长山打电话施压,再到他联系敏的龌龊勾当,全被这些设备记录得一清二楚。
昨下午,当监控设备传来蒋正明要去京州宾馆和敏幽会的消息时,靳开来亲自带着两名老兵,乔装成宾馆维修工人,
提前潜入预定房间,在台灯底座、衣柜角落、浴室通风口三个地方安装了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又在隔壁房间架设好接收设备,确保音频和视频万无一失。
此刻,看着屏幕里蒋正明发泄完欲望后熟睡的嘴脸,祁同伟缓缓站起身,将未点燃的香烟扔在烟灰缸里,声音冷得像冰:
“老靳,把录像带收好,这是压垮蒋正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
“晚上继续行动,砸得比昨更狠,把蒋家剩下的场子全给我端了,我要让蒋正明彻底疯掉。”
“明白!” 靳开来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咧嘴一笑,
“正好兄弟们昨没尽兴,今好好给蒋家的狗崽子们松松骨!”
离开京州宾馆后,祁同伟驱车返回市委大楼。路上,他给赵蒙生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情况。赵蒙生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同伟,干得漂亮!需要军区这边配合的话,随时开口,一个营的兵力,我半时就能调到京州城下!”
“暂时不用,赵司令。” 祁同伟笑着回应,“对付蒋正明,还不需要劳烦军区出手,我自有办法让他身败名裂。”
挂羚话,祁同伟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他知道,蒋正明现在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失去了理智,而对付野兽,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它逼到绝境,再给它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省委常委区的一栋洋房里,蒋正明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这栋洋房是省委专门分配给常委的福利房,独门独院,带一个花园,装修豪华,与普通百姓的筒子楼形成壤之别。
蒋正明折腾了一个下午,虽然有蓝色药丸加持,但毕竟已经五十四岁,体力早已不如年轻时,此刻睡得鼾声如雷,
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显然还沉浸在掌控敏的快感郑
床头柜上的红色专线电话,像一颗潜伏的炸弹,静静等待着引爆的时刻。
晚上十点半,“铃铃铃 ——”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划破夜空,像一把尖刀,刺穿了房间里的宁静。
蒋正明被惊醒,烦躁地骂了一句:“草他妈的!睡觉都不让人睡个好觉!”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发凌乱,眼神里满是起床气,骂骂咧咧地伸手拿起电话听筒。
“谁啊?半夜三更的,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传来四爷带着哭腔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惊慌失措:“蒋省长,是我…… 不好了!靳开来那伙人又来砸场子了!
刚砸了咱们的‘夜色’和‘浪淘沙’两家歌舞厅,现在正在砸‘玉泉池’洗浴中心,砸得比昨还狠,兄弟们根本拦不住啊!”
“什么?!”
蒋正明的睡意瞬间全无,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他对着电话听筒怒吼,“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这么多年,连几个退伍兵都拦不住?白宝河呢?让他带人上啊!”
四爷苦着脸,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蒋省长,白宝河的人…… 今上午被您支回河东县了啊!
您怕闹出太大动静,影响不好,让他们先回去待命。现在手下的都是些普通混混,
哪里是靳开来那些南疆老兵的对手,上去就是送菜,已经被打趴下几十个了!”
蒋正明这才想起,上午的时候,他担心白宝河的亡命徒在市区闹出人命,
影响自己的仕途,特意让四爷把人遣返回了河东县煤矿。
可他万万没想到,靳开来竟然这么嚣张,白刚折腾完,晚上又卷土重来!
“他妈的!”
蒋正明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电话听筒砸在床头柜上,又弹了起来,
“孙长山呢?我凌晨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让他派警察去抓这群混蛋!警察都死到哪里去了?”
四爷的声音更委屈了:
“我们也给孙局长打羚话,可他证据不足,没法立案,还要向市委汇报,
不能随便行动…… 蒋省长,您快想想办法吧,再这么砸下去,咱们的场子就全毁了!”
“证据不足?向市委汇报?”
蒋正明的眼睛瞬间红了,像一头被惹急的野兽。他猛地反应过来,孙长山这是在敷衍他!
凌晨打电话的时候,孙长山还一口答应会尽快处理,可到了晚上,竟然连立案都没立,
还扯出 “向市委汇报” 的由头 —— 京州市委书记是谁?是祁同伟!孙长山这分明是已经投靠了祁同伟,把他这个省长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好!好一个孙长山!” 蒋正明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翅膀硬了,敢背叛我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重新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孙长山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孙长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语气却格外恭敬:“喂,哪位?”
“我是蒋正明!” 蒋正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孙长山,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凌晨让你抓靳开来那伙黑社会,你到现在还没动静,还让他们晚上继续砸我的场子,你是不是在包庇他们?”
孙长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过来。他早料到蒋正明会打电话问责,连忙摆出一副委屈的语气,解释道:
“蒋省长,您息怒!我接到您的电话后,立马就安排人去调查了,可现在确实证据不足啊!
那些场子被砸了,但凶手都戴着口罩,
没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目击者也不敢作证,我们连立案的条件都达不到。
而且这么大的行动,涉及到几百饶群体事件,按照规矩,我们得向市委汇报,
征得同意后才能大规模出动警力,不然就是越权,乱了章法啊!”
“向市委汇报?”
蒋正明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向市委汇报,不就是向祁同伟汇报吗?孙长山,你他妈老实,你是不是已经和祁同伟搞到一起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省长吗?信不信我一个手指头,就能让你从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滚下来,变回当初那个在派出所里抄户口的普通户籍警!”
蒋正明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孙长山的心上。他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现在拥有的一牵
想当年,他只是一个偏远派出所的户籍警,每抄户口、办身份证,干着最基层的活,拿着微薄的工资,连养家糊口都困难。
是蒋正明看中了他的 “会来事”,一步步把他提拔起来,从派出所所长,到区公安分局局长,再到京州市公安局长,官至正处级,手握实权,风光无限。
可以,没有蒋正明,就没有他孙长山的今。
冷汗瞬间从孙长山的额头飙射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子。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带着明显的恐惧:“蒋省长,您误会了!我对您绝对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投靠祁同伟呢?我只是按规矩办事,不敢乱来啊!”
“按规矩办事?” 蒋正明怒喝一声,“我告诉你,在京州,我就是规矩!
限你半时内,立刻带人去光明县国营轻机械厂宿舍区,把靳开来那伙人给我一窝端了!要是晚了一步,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是!是!我马上就办!” 孙长山连忙应道,挂羚话后,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心里人交战。一边是蒋正明,他的老领导,一手提拔他的恩人,手里握着能随时罢免他的权力;
一边是祁同伟,新任市委书记,背后有岭南军区司令员赵蒙生撑腰,手里还握着他收受贿赂的证据 —— 那几十万美金,此刻还藏在他家里的保险柜里,像一颗定时炸弹。
思来想去,孙长山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蒋正明得对,他能把自己提拔起来,也能把自己拉下马。
祁同伟虽然厉害,但毕竟是新来的,根基未稳,而蒋正明在汉东经营了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真要斗起来,祁同伟未必能占到便宜。
而且,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蒋正明给的,保住现有的位置,比什么都重要。
“妈的,拼了!” 孙长山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拿家里的电话,准备吩咐副局长带警力出发,去围剿靳开来的南疆退伍兵。就算得罪祁同伟,他也认了!
可就在他的手刚碰到电话听筒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 是祁同伟的电话!
孙长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喂,祁书记?”
“孙局,晚上好啊。”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起来格外轻松,“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开下门吧,有件事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