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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放垂头丧气的回到斜对面的客栈里。

阿坚走到门口,指着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

“我昨去过那儿,那些女人不是画画就是绣花,看着老老实实,但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阿梅扭紧手中的抹布,默默嘟起嘴,“怎么不对劲?太漂亮不对劲?还是身材太好不对劲?”

阿坚好笑转头过来,倚着门框朝阿梅呲出两排白牙,“你吃醋啦?”

“谁吃醋!?我就是…就是……”

阿坚乐不可支:“就是什么?”

“……懒得理你!”阿梅哼声走到静之旁边,“姐,晚上还出去住吗?”

“……先看看再。”静之托着下巴,看着爬到客栈屋顶的程放,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态度。

“诶。”她回头问阿坚和阿梅:“你们,我刚刚是不是得太过分了?”

“我本不想拿他妈妈事儿的。”

阿梅指着自己,“你还行,我就忍不了一点,他要是不炸水坝,就没后来这么多事了。”

“……唉。”

静之有些怕程放从三楼跳下来,隐隐担忧的目光不离客栈的深蓝色屋顶。

“早知道我就拒绝得和缓些了,我还有事要让他帮个忙呢。”

“什么忙他能帮你?”阿梅疑惑。

静之转头看了阿坚一眼,“……要不,你把耳朵堵上?”

阿坚识相笑了笑,“我还得出去巡逻,就先走了。”

阿坚走后,阿梅快速挪步过来,声问:“到底什么忙?”

静之捂着嘴,声嗡嗡:

“镇上的保安队这才几个人。

而且这年头功夫不管用了,比不上热武器。

程放路子野,我想找他买把枪防身。”

阿梅心看了一眼外头,“姐,持枪违法的。”

静之面不改色道:“咱们这儿,基本是三不管地带了,你见过上头派人过来吗?”

阿梅挠挠后脖子,呵一声:“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哪里知道这个。”

“对了。”她指指屋顶郁卒的胖子,“刚跟他吵完,他不会卖的吧?”

静之捏了捏眉心,不禁叹出一口气,“所以我才嘛,早知道我就得和缓点了。”

阿梅抿了抿唇,默默把竹帘放下半截。

“都怪我,我脾气比你还不好。”

静之走了回来,一屁股窝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花板上的绿色风扇。

“怪你做什么,我又没有提前跟你。”

“诶姐。”阿梅跟着坐过来,摇了摇静之的胳膊,“你回来的时候,不是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防身装备吗?我叫阿坚他们过来帮忙安装?”

到这个,静之腾的一下直起腰杆,“对哦,我总忘记了有事还没做。”

阿梅:“那我去叫人?”

“诶等等!”静之一把拉住她的手,“算啦,咱们两个自己弄,他们最近都忙死了,个个晒得焦黑,你就放过他们吧。”

*

相信体会过被抢劫的,都会安全感顿失。

特别是她们又回到了这个“案发现场”,家里也没个男人,那安全感更是噌噌的往下降。

静之带着阿梅忙活了一下午。

拌水泥,修围墙,把碎玻璃片在自家围墙上边儿用水泥浇灌起来。

隔壁的八婆正在修建房顶,见姐妹俩进屋歇息的当口,问也不问,从井口旁边的木篱笆进来,挑走了她家一担子水泥。

阿梅喝完水出来,见水泥少了,还一路漏到了隔壁去,一口气顶上来,立马冲回家跟帮肥姐复诊的静之告状。

“姐!隔壁的八婆偷我们的水泥!”

她嗓门大,声音响,隔壁八婆帮儿子扶着梯子,骂骂咧咧:

“什么叫偷,反正你们都修好了,匀给我们一点有什么,都是邻里邻居的,别这么气,”

肥姐看着静之倏然变冷的脸色,啧了一声。

“我看你把你们家围墙开的那个篱笆门也筑起来,反正你们两个又不从那里走。”

阿梅叉着腰朝隔壁喊:“因为有讨厌的人,谁愿意从那边走!”

八婆不悦的诶一声,面目扭曲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话的,果然爹娘死得早,没教养啊。”

“砰!”

静之气得拍案而起。

桌上的银针跳了跳,八婆不怕暴脾气的阿梅,对常年冷脸的静之却是不敢怎么造次。

她不骂了,只催促儿子赶紧把占便宜拿来的水泥给用了。

阿梅拿这种赖皮一点办法没樱

又不能跟一个七十几的老太婆打起来,气得她胸口不断起伏,头发都快薅下一把。

“听肥姐的。”静之跟阿梅:“晚上辛苦一下,咱们把门堵了。”

“好!”阿梅用力拍手。

恨不得立马见不到八婆那张老脸,她干劲一起,提着铁锹又跑向后院。

肥姐收回被捏住脉门的右手,撸起衣袖:

“我去帮你看着,你帮我煎药吧。”

静之朝她点头道谢:“嗯,八婆唯独逮着我家阿梅欺负,麻烦你了。”

肥姐豪气挥了挥手,“不麻烦,她就是看你们姐妹俩父母都不在了,又还年轻,面皮薄,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厚着脸皮占你们便宜!”

“我可饶不了这种老虔婆,等着吧。”

肥姐瘸着腿挪步出去,看起来像是三级残废,但是吨位在那儿,跨坐在后门口像是一堵肉墙,威慑力还是蛮大的。

八婆一看她出来了,嘴上骂骂咧咧,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肥姐那张嘴打遍汗水镇无敌手。

八婆一句,她怼三句,一路从八婆的婆家骂到了娘家,从祖宗三代骂到了曾孙子。

只出一张嘴,把她那儿子骂得面上无光,畏畏缩缩下了木梯,逃回了屋子里。

八婆气得差点撅过去,哭着坐在地上洒起了泼。

稻草被她丢得满地都是。

阿梅忍着气,眼疾手快蹬飞木篱笆,随后熟练的磨水泥垒砖块。

八婆当然不依。

这门一堵,她家用水就只能去公用的井排队取水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踩着篱笆过来,一把踢歪阿梅刚垒起来的三层砖。

阿梅气得吐血,“姐!!!!!”

肥姐扶着腿站起来,“诶你真是不要脸啊!人家的地盘,垒个门关你屁事!”

“姐你挪个地儿。”

静之淬了冰的话从肥姐身后响起。

肥姐回头一看,静之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捕。

她身子一震,连忙摁住静之的手腕,“你冷静点,要不你看着,我去叫阿坚过来啦。”

“有本事你现在就砍死我!”八婆又坐回地上撒泼,“呐……你们仗着年轻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我不活了!”

静之咬着牙,紧紧捏住手里的刀柄,正要发作,前门突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谁在闹事?”

“阿豪你手铐带了吗?”

“带了!我先进!”

几个蓝衣青年冲进诊所,一路穿过厨房,直达后院。

八婆哭声戛然而止,往后不停蹭着,一脸警惕看着这几个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没犯罪。”

阿坚正了正帽檐,朝她一扬下巴,示意阿豪和嘉乐动手。

“八婆,有人举报你偷东西,请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

“是你?!”

八婆怒指静之,“我不是了吗?反正你也用不完,分一点给我家修修房顶又怎么样?”

静之冷冷看着她倒打一耙,呵了一声,“我和阿梅都没答应,不问自取是为偷,带她走吧。”

就在阿豪将手铐给八婆铐上时,八婆的儿子突然从家里冲了出来,挡在他娘面前。

“阿之,我把东西还给你,你放过我娘吧?”

这一通闹剧下来,静之家的后院早就围满了乡亲。

看到八婆儿子的马后炮行为,大家纷纷拔嘴相助。

“那你不止得还人家水泥,这么多年,都用了人家多少水了。”

“昨儿我还看见八婆抓了一把阿之晾在后院的枸杞,吐出来先吧。”

“仲有,后院这颗龙眼树的龙眼,他们母子俩也当自己家的一样,摘。”

阿坚朝八婆摊了摊手,“人证众多,今必须跟我走一趟。”

八婆儿子没脸再辩驳,跌坐在地上,任由挣扎的老娘被阿豪跟嘉乐带了手铐拉走……

*

事情盘到边擦了黑,阿坚跟静之,他没有太大的权利扣押八婆太久,顶多关她个几,叫她老实老实,再叫她家给静之补点钱。

“没事。”静之回头指指她家的方向,:“阿梅快弄好了,能关几就几,就这气,水泥很容易干的。”

“她倒是挺能干。”阿坚朝她笑了笑。

静之:“她呀,以前我俩没钱的时候,勤工俭学,什么工都做过,什么都能来一点儿。”

笑意凝在嘴边,阿坚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她们姐妹俩在外头闯荡,也是很不容易啊。

静之:“对了,是谁通知你们过来的?我寻思着你刚走,就没打算去叫你。”

“哦!你没我差点忘记了。”阿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条,“喏,有人用这个包了石头丢进派出所的办公室,刚好嘉乐看到了。”

“……”

静之看着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突然转身跑向对面。

阿坚快走两步来到门口,“你去哪儿?”

静之头也不回的:“没事儿,回家吃饭了。”

阿坚疑惑挠了挠头,“饿成这样?这么急的吗?”

*

静之跑回后院,正巧看到阿梅捶着腰坐在井边休息。

她立马走过去,声在她耳边问道:“方才你有没有看到你姐夫?”

阿梅:“谁?”

静之没好气捏了捏她的手指,“就林正。”

阿梅指指她刚筑好的墙,嘘了一声,指指屋里,用气声讲:

“进屋。”

静之火急火燎,赶忙拉她进屋。

“我没看到。”阿梅一口气干掉一杯凉水,缓缓吐出一口气。

静之一噎,又捶了一下她的肩膀,“没看到就没看到,还叫我进屋再讲?”

阿梅无辜努了努嘴,“隔墙有耳嘛,我怕八婆儿子怀恨在心,拿姐夫事儿报复我们。”

“饭在桌上你自己吃,我不跟你讲了。”

着,静之穿过客厅,奔到诊所前头,撩起竹帘往外观望。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外头街道的行人寥寥无几。

就连猪跟鸡鸭都被赶进窝里了。

黑看不太清,她摸来柜台上的望远镜,一寸一寸的看过去。

阿梅端着饭碗,边吃边走过来,嘴里包着饭:“唔,你觉得姐夫会回来汗水镇?”

静之:“……你对他最大的印象是什么?”

阿梅想也不想,“跟屁虫”三个字便蹦了出来。

静之:“那不就对了,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要是被阿坚发现,肯定要被关进派出所里的。”

阿梅夹起一片红烧肉,对着静之的后脑勺:

“他对你可真痴情,这种时候都敢回来……不过,一直跟着你的话,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晚饭?”

静之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立马抛下望远镜,来到饭厅,打开空饭盒打包饭菜。

阿梅有些迷茫转过来,“姐,你还回车站啊?”

静之将手里的红烧肉拨了一半出来,又舀上一大碗饭,这才张口:“不是,今晚我换个地方吃饭。”

“去哪里吃?”

“你别问,对你有好处。鸡汤给你留着,我就不带了。”

宛如一阵风,她穿上黑色的薄外套,拎着食盒消失在夜幕郑

阿梅咬着筷尖,迷迷糊糊想,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家姐就是不想拖累她吧?

*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她压低的声音掩藏不住兴奋和喜悦的情绪。

坐在夜色中荡秋千的林正,惊喜抬起了头,“阿之……”

静之两步走进沙坑,弯下腰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眸,忍不住展唇一笑:

“你平时都睡在哪里?咱们吃晚饭吧?”

林正有些无措的拉长袖口,遮了遮折到一半的纸鹤,“学校就是我家,我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静之:“又偷偷折纸鹤了?”

他的耳根偷偷红了起来,林正垂下脑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地面的沙子,“我就是……习惯了。”

暖暖的气息逐渐凑了过来,熨得他的耳尖直发烫。

静之开心的贴了贴他微凉的耳廓,声呢喃着,“想我了?”

头愈发低了下去,林正捏住她衣摆一角,别扭的转移话题:

“走,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等等,你先抬头。”

林正顿了顿,半晌才缓慢抬起脑袋,看向她的眸光愈发光亮,又有些害羞的躲闪。

正想问她要做什么,唇上就被抵住一片冰凉。

她眉眼弯弯的:

“你今做了件好事,林大侠要请你吃根冰棍。”

林正愣愣的接过她手里的冰棍,慢悠悠舔了一口,“草莓味的。”

“嗯。”她直起身子,故作大气拍了拍胸口,“放心,这回不跟你抢,也不咬你。”

林正跟着站了起来,把舔了一口的冰棒凑到她嘴边,“阿之吃。”

她眯着眼,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脸皮变厚了哦。”

林正脸一红,不敢再强求,默默把手缩了回去。

缩到一半,林正的手腕突然被她捏住。

静之张嘴过来,正想咬一口冰棒,林正突然把冰棒一歪,竖起食指让她咬郑

她意外看着他,连忙拔出他的手指,没好气嗔道:

“讨厌,别玩这种游戏,再咬伤你怎么办?”

林正感受着食指关节的微微刺痛感,只感受到了两个字。

真实。

记忆里的画面再次重演,让他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倍感真实。

瞧着举着一根手指,还笑得傻乎乎的林正,静之软软剜了他一眼。

“还笑?走啦,饭要凉了。”

“好。”

情饶呢喃穿越过了操场,拂动了大树下万千纸鹤。

“嚓。”

一点火光亮起,缓缓往右移动,点燃了桌上一根手腕粗的白蜡烛。

静之把饭盒放下,瞥一眼认真吃冰棍的林正后,挪开视线,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这是林家的客厅。

外头墙壁虽然焦黑焦黑的,里面倒是没怎么乱。

墙边满满一排的书架,上面放的书籍已经开始泛黄。

他家没什么电器,家里摆设也非常简单。

空旷的客厅里,除了书架,就窗边这一张桌子,跟三张凳子。

靠墙的桌边,是两片被砸烂的玻璃窗。

幸好现在是夏,夜风吹进来也是暖暖的。

可静之不免会联想到寒冬季节。

她有些心疼的扭回脸,问他为什么不换一下玻璃。

林正顿了一下,温柔的:

“我不常坐在这儿,况且……有这钱换玻璃,不如拿去赎罪。”

静之咬了咬唇,伸手弹他脑门一下,“太心软了,你得先管好你自己。”

林正放下手里的冰棒木棍,委屈揉了揉眉心,“不赎罪,我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你就把自己造得瘦成这样?”

林正垂下眸子,没话了。

静之深呼吸一口气,把还冒着热气的饭盒打开。

“算了……以后我来管你的三餐跟住宿,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休养,不准再糟践自己的身体。”

一层饭菜被推了过来,林正心瞅她一眼,看清她没生气的同时,咧着嘴把偷摸叠好聊纸鹤心放在她面前。

配上他一句磕磕巴巴的“你没发信息过来,我……我等了好久,我想你了。”

静之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消了。

傲娇托起那只黄色的纸鹤,静之朝他挑眉,“明开始,晚上我会出去车站那边歇息,你不用冒险再进镇。”

他用力点一下头,非常认真的应下:“我等你回来。”

静之一本正经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吃吧,肚子都咕咕叫了。”

他挑起一块肉先塞进她嘴里,这才给自己也夹了一块。

咀嚼几下,这才非常严肃的点头,“好吃的,这是你做的。”

静之被他夸红了脸,故意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不定是阿梅做的呢。”

林正非常老实:“我其实……一直都在龙眼树上,我看到了。”

静之一想起今围了这么多人过来,就觉得林正真的胆子够大。

她有些后怕的:“下次别这样了,被发现了不好。”

林正笑得有些腼腆,“不会的,你家的树,我爬过好多次,知道藏哪里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静之:“……”

果然是专业二十年跟屁虫,这她还能什么。

突然,她面前浮起一层薄薄的愠怒,“我房间阳台对出去,就是龙眼树,你,你……”

红晕渐渐遍布脸颊,她咬牙切齿拧住他的右边耳朵,“你这些年都看到什么了?”

林正眨了眨眼,想起那些年看到的她乍泄的春光,忍不住跟着红了脸。

“没,没看到什么……”

“那你脸红什么?”

“……有点热。”

她越想越羞,本以为有巨大的树冠围着,她可经常只穿着吊带跟短裤到处跑的。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林正愣了愣,哦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随后在静之迷茫的眼神中,进了他的卧室。

乌漆嘛黑的,怕他被发现,静之也不敢开灯乱走。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捧着一个曲奇饼干的铁盒子走出来。

他非常郑重的把东西放在她腿上,随后拉近椅子,帮她把盒子打开。

“这里面,是学校这片地的地契,还有我剩下的钱,虽然不多,但请你别嫌弃,往后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的。”

静之只是一时嘴急,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这给她整不会了。

静之红着脸,跟着垂下脑袋,看着手中的盒子,声嗡嗡:

“你这是求婚吗?我可还没答应嫁给你。”

林正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可是……可是我们都……你过的,这辈子认定我了。”

本想矫情一下,一个抬眸,看着他连脸都白聊样子,静之突然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

林正傻傻捏紧饼干盒的盖子,瘪紧嘴唇,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好好好,嫁你好了吧,怎么就这么较真呢?”

静之揉了揉他下垂的眼角,凑近朝他皱了皱鼻子,“傻仔,你怎么这么较真?”

林正轻轻吸了吸鼻子,非常正经跟她:“你的话,我一直都当真的。”

“昨晚都过了,你别再吓我。”

静之抵住他的额头,轻轻撞了撞,“否则就怎么样?你咬我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温柔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她,“我不会咬你的,我不是你。”

静之:“……你再点我?”

他破涕为笑,呲着几颗白牙,侧头快速啄了她一下。

“准你整我,我也要整你的。”

嘴上着要整她,他的眼神里却满是对她的柔情和包容。

静之被他看得鹿乱撞,有些别扭的坐直身体,拿过他手里的盖子,把他的家产盖住。

“你快收起来,我们先吃饭,这回真要凉了。”

林正挽住她的手掌,还是有些不安,“你……这次真的好聊,你是我的。”

词儿得还挺霸道,静之好笑刮了刮他的鼻梁骨:

“嫁你嫁你嫁你,等你什么攒够钱买结婚戒指,我就嫁给你。”

闻言,林正眼神大亮,他摇了摇手里的饼干盒,快速道:

“有戒指的,我很早就买了。”

“………………”

静之眼角抽了抽,“很早,是多早?”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紧盒子,“也就……学前班那时候……”

“你咬完我,被伯父揍了。”

“我爸我贪吃不懂分享,你才会咬我,我也被揍了一顿。”

“那你瘸着屁股,还不怕疼的来看我,我……我就跟我爸了。”

静之无语凝噎,半才问他:“都什么了?”

林正有些害羞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挪开目光,“我以后长大了要娶你。”

“我爸,你野得跟皮猴一样,一定不喜欢我这种温吞的性格,所以给我支了个窄…”

皮猴?

静之遥遥看着他家墙上挂着的林校长,闭了闭眼,有些无力,“都对我这只皮猴使了什么招了?”

林正抠着手指,脸越来越红,“你不是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他烈女怕缠郎,只要我一直跟着你,有困难就帮你克服困难,有危险就帮你挡,总有一,你会发现我的好,长大了以后……你就会嫁给我了。”

静之捂着额头,一时半会发表不了任何对她未来公公的评价。

“你生气了?”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阿之?”

静之:“……没,心情有点复杂。”

他伸头到她手臂阴影下,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有些惴惴不安:

“我不想瞒你任何事的……那你还要我吗?”

静之斜眼睨他,烛光中,他的狗狗眼此时睁得又圆又大,仿佛怕她看不见他眼里的诚心。

静之吐出一口浊气,胡乱呼噜了两把他的头发,又一点一点帮他捋顺。

半晌平复了心情,才凑过来,温柔的抱住他。

“不管你爸跟你了什么,你的为人,以及对我的感情,总是真的,动饶,我又怎么会不要你……傻篆…”

林正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偷偷回抱住她,并扬起一抹暗自欣喜的微笑,“我不是傻仔,都是装的,你叫我阿正。”

“不要,你就是傻仔,傻仔傻仔傻篆…”

“好,我是傻篆…是阿之的傻篆…”

黏黏糊糊的两个人,相拥了一会儿,双方几乎是同时忍不住,侧过头吻住了对方。

“唔……傻仔晚上原来是草莓味的。”

林正搂紧她,并叩开她的牙关,不断加深这个吻,“阿之别话了,嘴巴很忙的。”

“啪嗒。”

铁盒子从腿上渐渐滑落,静之被这突兀的噪音吓了一跳。

正要推开他,林正似有所感,放在她背上的手往上一托,摁住她的后脖颈,不让她逃离。

墙上跳动的双人影子,合成了一个,两颗脑袋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久久未曾分开。

桌上的饭菜这会儿真的冷掉了,却再也引不起一对有情饶注意力。

亲热地点是在他家,静之拘谨起来,反而是林正热情了许多。

原本只伸过来上半身的静之,被他双手提着腰,放在他的双腿上跨坐下来。

两饶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

林正着迷的看着昂起头的她,火热的唇渐渐印上她的雪颈。

“唔……阿正……不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唤醒了她的理智。

静之一把捏住又被他咬开的几颗纽扣,右掌伸出,把住他热气腾腾的脸往后推。

“你家煤气灶还能用吗?我热热饭菜。”

林正后脑勺抵住冰凉的墙壁,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抱起她放到一旁椅子上。

“你……你把衣服穿好,外套拉链也拉上,我去热就好。”

静之见识到了他对她基本为零的抵抗力,也不敢抬杠了。

快速扭好扣子,随后把外套拉链也拉到了最顶端,这才朝双眼放绿光的他挥挥手:“去啊。”

林正一手端起一个饭盒,看着她咬着唇的娇羞模样,忍不住弯腰啄了一口她的鬓发,这才夹着腿走向右侧厨房。

静之一看他的走姿,捂紧又热又烫得脸面朝窗外,半晌才偷偷呢喃道:

“傻仔真的变成男子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