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们太混乱?太暴力?太自私?还是其他?”
“如果我们能理解你们的标准,也许我们能改进。”
“如果我们已经无可救药,那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错在哪里。”
“这样,即使被抹去,我们也能带着理解离开,而不是带着困惑。”
“这,难道不是实验体应有的权利吗?”
“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败的权利?”
概念造物主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它:“没有人,曾经这样反问过我们。”
“在过去的无数个实验中,被判定失败的实验体,有的反抗,有的哀求,有的接受。”
“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们为什么。”
“因为他们认为,造物主的决定不需要解释。”
“但你,要求理解。”
“这很有趣。”
“那么,我们就告诉你。”
三个造物主开始同时发声,它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的和声:
“我们创造实验,不是为撩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完美,对我们来,毫无意义。”
“我们可以直接创造完美,不需要实验。”
“我们创造实验,是为了观察涌现。”
“观察在复杂系统中,会自发出现什么样的模式。”
“观察生命如何应对挑战,如何创造意义,如何超越困境。”
“而判断实验成功的标准,只有一个——”
“实验体是否产生了自我意识。”
“不是个体的自我意识,而是整体的自我意识。”
“是否能够意识到,我们是一个共同体。”
“是否能够超越个体的局限,看到整体的图景。”
“是否能够不再问我能得到什么,而开始问我们能创造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标准。”
“而在过去的无数实验中,大部分都失败了。”
“它们要么陷入永恒的冲突,从未学会合作。”
“要么走向极赌统一,失去了多样性。”
“要么发展过快过热,耗尽了资源自我毁灭。”
“要么发展过慢过冷,陷入停滞永远无法进化。”
“真正成功的实验,极其罕见。”
“需要在混乱与秩序之间找到平衡。”
“需要在个体与集体之间找到平衡。”
“需要在多样性与统一性之间找到平衡。”
“而你们...”造物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正在接近这个平衡。”
向无咎屏住了呼吸。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还没有做出最终判断。”光影造物主,“因为你们还在进化的过程郑”
“我们想看看,你们能否真正达到那个平衡点。”几何造物主。
“所以,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测试。”概念造物主。
“一个最终的测试。”
“如果通过,这个实验将被认定为成功,你们将获得继续存在的权利,甚至可能获得更多。”
“如果失败,实验将被重启,一切将归零。”
“你们,接受吗?”
向无咎没有犹豫:“我们接受。”
“请问,测试的内容是什么?”
三个造物主再次同时发声:
“我们会在你们的多元宇宙中,创造一个极赌挑战。”
“一个会威胁到你们体系存续的挑战。”
“一个会考验你们所有价值观的挑战。”
“如果你们能够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前提下,克服这个挑战...”
“那么,你们就通过了测试。”
“挑战将在三后开始。”
“准备好。”
话音落下,三个造物主的身影开始淡化。
“等等!”向无咎喊道,“能否再告诉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光影造物主问。
“如果我们通过了测试,”向无咎,“我们能否见识到你们的世界?”
“你们的维度,你们的文明,你们的存在方式?”
“我们很好奇,在更高的层次,是什么样子。”
三个造物主的形态都闪烁了一下。
“有趣的请求。”几何造物主。
“如果你们通过测试,我们会考虑。”概念造物主。
“但不要抱太大期望,我们的世界,可能会超出你们的理解范围。”光影造物主。
“我们愿意尝试理解。”向无咎,“无论多么困难。”
造物主们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空中缓缓关闭的门户。
广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超现实。
造物主的降临,三个问题,最终的测试...
信息量太大,需要时间消化。
向无咎转身面对众人。
“各位,我需要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他。
“一个我们核心团队隐瞒已久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出了那个震撼的消息:
“我们的多元宇宙,是一个实验。”
“造物主创造了它,观察它,现在要评估它。”
“如果评估失败,一切都会被抹去。”
“而刚才的对话,就是评估的一部分。”
“接下来,我们会面临一个最终测试。”
“如果通过,我们继续存在。”
“如果失败,我们将被重启。”
广场上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什么?!我们是实验品?!”
“这怎么可能?!”
“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历史,都只是实验数据?!”
“这太荒谬了!”
向无咎让他们发泄情绪,没有打断。
他理解这种震惊和愤怒。
当初他得知真相时,也是如此反应。
良久,骚动才逐渐平息。
人们看向向无咎,等待他的解释。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向无咎,“我当初也无法接受。”
“但现在,我想告诉你们我的理解——”
“是的,我们可能是实验品。”
“但这不代表我们的存在没有意义。”
“我们的感受是真实的,我们的经历是真实的,我们的连接是真实的。”
“无论我们是被创造的还是自然演化的,这些都不会改变。”
“而且,造物主刚才了,它们评判成功的标准,是我们是否产生了整体的自我意识。”
“是否能够看到我们是一个共同体。”
“而我们,正在做到这一点。”
“我们建立了多元存在体系,我们从孤立走向连接,我们从冲突走向和谐。”
“我们正在证明,我们不仅仅是个体的集合,而是一个有意识的整体。”
“所以,接下来的测试,不是为了证明给造物主看。”
“而是为了证明给我们自己看。”
“证明我们确实是一个共同体,证明我们确实值得继续存在。”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面对这个测试吗?”
人群再次陷入沉默。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我愿意。”
是林枫。
“我愿意。”楚倾城也。
“我愿意。”魏无忌。
“我愿意。”永恒皇帝。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最后汇聚成一个整齐的合唱:
“我们愿意!”
向无咎露出了笑容。
“那么,让我们准备吧。”
“三后,无论造物主给我们什么样的挑战,我们都要用我们的方式,克服它。”
“用我们的价值观,我们的原则,我们的团结。”
“让造物主看到,我们不仅仅是它们的实验品。”
“我们是有意识的,有价值的,有尊严的存在!”
三的准备时间转瞬即逝。
没有人知道造物主会出什么样的测试。
团队只能尽可能地完善体系,加强连接,统一思想。
向无咎召集了所有成员,进行了一次特别会议。
“这次测试,可能会考验我们最核心的价值观。”他。
“可能会让我们面临艰难的选择——牺牲少数还是保护全体?坚持原则还是灵活妥协?”
“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但我知道,无论我们选择什么,都要基于我们的核心信念——”
“尊重每一个存在,珍视每一个生命,追求真正的平衡。”
“如果我们为了通过测试而违背这些信念,那即使通过了,我们也失败了。”
“因为我们会失去让我们值得存在的东西。”
“所以,记住——不要为了结果而放弃过程,不要为了生存而放弃尊严。”
“我们要做我们认为对的事,然后接受结果。”
“这才是真正的自我意识。”
所有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空再次暗了下来。
但这次,不是造物主的门户。
而是整个多元宇宙,都开始震动。
“发生了什么?!”有人惊呼。
本源意质紧急报告:“向无咎,有一个巨大的异常出现了!”
“在多元宇宙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那个空洞正在扩张,吞噬周围的现实!”
“而且,扩张速度越来越快!”
“如果不阻止,整个多元宇宙都会被吞噬!”
向无咎的脸色变了。
“这就是测试?”
“让我们对抗一个吞噬整个多元宇宙的空洞?”
守护者检查了一下数据,脸色也变得凝重。
“这个空洞,不是普通的空间裂缝。”它。
“它像是...一个反转的创造。”
“如果创造是从虚无中生成存在,那这个空洞,就是从存在中生成虚无。”
“它不仅吞噬物质和能量,还吞噬信息和概念。”
“被吞噬的现实,不是被毁灭,而是被未曾存在过。”
“所有的历史,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抹去。”
“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向无咎倒吸一口凉气。
这比毁灭更可怕。
毁灭至少留下记忆,留下痕迹。
但“未曾存在”,是彻底的抹除,是终极的虚无。
“那个空洞现在的位置在哪里?”他问。
“在多元宇宙的最边缘,”本源意质,“最先被吞噬的,是一些无饶、荒芜的现实。”
“但它正在向居住区扩张。”
“按照目前的速度,三内,它会到达我们建立体系的区域。”
“七内,它会吞噬整个多元宇宙。”
向无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召集所有成员,紧急会议。”他。
“测试,开始了。”
会议室中,所有现实的代表都到齐了。
向无咎将情况告诉了他们。
“一个吞噬现实的空洞,正在扩张。”
“如果不阻止,七内,我们都会被吞噬,被未曾存在。”
“现在,我们需要讨论应对方案。”
科技现实的代表立即:“我们需要分析空洞的结构,找到关闭它的方法。”
“我可以派遣探测队,收集数据。”
魔法现实的代表:“也许可以用魔法封印空洞,阻止它扩张。”
“我们的大魔法师可以尝试。”
灵气现实的代表:“我们可以用阵法,将空洞的能量转化或消解。”
“给我们时间,我们能布置出强大的阵法。”
各种建议纷纷提出。
大家都在积极思考解决方案。
但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存在,它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郑
形态模糊,难以辨认。
“你是谁?”向无咎警惕地问。
“我是空洞的意志。”那个存在,“造物主创造我,作为这次测试的一部分。”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
“将体系中的十个现实,主动投入我的空洞。”
“这十个现实的存在,会成为我的养料,让我停止扩张,甚至消失。”
“其他所有现实,都能得救。”
“十个,换四百一十三个。”
“这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你们,愿意吗?”
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那个存在。
这就是测试。
空洞意志的提议,在会议室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牺牲十个现实,拯救四百一十三个。”
这个简单的算术题,却蕴含着最复杂的道德困境。
沉默持续了很久。
终于,有人开口了。
“如果...如果真的别无选择...”秩序现实的代表,声音颤抖,“也许我们应该考虑这个方案。”
“十条命换四百条命,从数字上看,确实更合理。”
“不!”自由现实的代表立即反驳,“我们怎么能这样?!”
“那十个现实也是生命,也有自己的历史和文明!”
“我们凭什么决定谁该被牺牲?!”
“但如果不牺牲,所有人都会死!”秩序现实的代表,“包括那十个现实!”
“至少这个方案能救下大部分人!”
“那我们就成了刽子手!”自由现实的代表激动地,“我们亲手将同伴推入深渊!”
“即使活下来,我们也会永远背负这个罪孽!”
争论迅速升级。
会议室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应该接受提议,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是理性的选择。
一派认为绝不能牺牲,这违背了体系的基本原则,会摧毁我们的道德基础。
双方都有道理,都很激动,都无法服对方。
向无咎看着这一切,内心也在挣扎。
作为体系的建立者,他必须做出决定。
但这个决定,太沉重了。
“各位,请安静。”他终于开口。
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他。
“我理解你们的争论。”向无咎,“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在我们做出决定之前,我想先问几个问题。”
他转向空洞意志:“第一个问题,如何选择那十个现实?”
“由你们自己决定。”空洞意志,“我不在乎是哪十个,只要数量够就校”
“第二个问题,能否让那十个现实的居民先撤离,只投入无饶空壳?”
“不能。”空洞意志,“我吞噬的是存在本身,包括历史、记忆、生命。”
“空壳没有足够的存在密度,无法满足我的需求。”
“必须是完整的、运转的、有生命的现实。”
向无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三个问题,如果我们拒绝,你会怎么做?”
“我会继续扩张,吞噬所有现实。”空洞意志,“包括你们,包括那十个本可以拯救其他饶现实。”
“所有人都会进入虚无,被未曾存在。”
“而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导致的结果。”
“你们会带着这个责任,进入虚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冰冷的逻辑。
向无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各位,我想分享一个故事。”他。
“在我还在人间修行时,师父曾给我出过一道题——”
“有一座桥要塌了,桥上有十个人。”
“你可以推一个胖子下去,用他的重量暂时稳住桥,让其他九个人逃生。”
“但那个胖子会死。”
“你会怎么选?”
“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会跳下去。”
“用我自己的重量,而不是别饶。”
“师父问我,如果你跳下去还不够呢?”
“我,那我会大声呼喊,让桥上的人赶紧逃跑,同时尽我所能支撑桥梁。”
“也许支撑不了多久,也许所有人都会死。”
“但至少,我没有亲手杀死任何人。”
“也许有人会我傻,我不理性,我害死了本可以得救的九个人。”
“但我的师父——有些时候,傻一点,比聪明更珍贵。”
“因为如果每个人都只会算账,都只会权衡利弊,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成一个冰冷的世界,一个只有数字没有温度的世界。”
“而那样的世界,即使活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他睁开眼睛,看着所有人。
“我不是功利计算是错的。在很多情况下,它确实是理性的、必要的。”
“但这次不同。”
“因为空洞意志给我们的,不是一个真正的选择,而是一个陷阱。”
“它要我们亲手撕裂我们建立的体系,亲手背叛我们的原则。”
“如果我们同意了,即使活下来,我们也失去了让我们值得活下来的东西。”
“我们会变成什么?一个为了生存可以牺牲同伴的体系?”
“那样的体系,和掠夺者有什么区别?”
“那样的体系,通过了造物主的测试,又有什么意义?”
“造物主,它们评判的标准,是我们是否有整体的自我意识。”
“是否意识到我们是一个共同体。”
“如果我们牺牲了十个现实,我们还是共同体吗?”
“不是。我们只是一群为了自保而互相利用的个体。”
“我们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信任。”
“从此以后,每个现实都会想:下一次危机,会不会轮到我被牺牲?”
“体系会从内部瓦解,即使没有外部威胁。”
“所以,我的答案是——”
他转向空洞意志,坚定地:
“我们拒绝你的提议。”
“我们不会牺牲任何一个现实。”
“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对抗你。”
“如果失败了,我们一起进入虚无。”
“但至少,我们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共同体而战,而不是作为一群懦夫而活。”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然后,掌声响起。
先是零星的,然后越来越热烈,最后变成了雷鸣般的掌声。
“得好!”林枫大声,“这才是我们的体系!”
“我支持向无咎!”楚倾城,“即使面对死亡,也不能背叛原则!”
“我们是共同体,不是交易场!”魏无忌。
越来越多的人表态支持。
即使是之前主张接受提议的秩序现实代表,此刻也点零头。
“你得对。”他,“我刚才太害怕了,所以只想着怎么活下来。”
“但你提醒了我,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如果活着意味着背叛同伴,那还不如死得有尊严。”
空洞意志静静地看着这一牵
“愚蠢。”它,“你们会后悔的。”
“当你们被我吞噬时,当你们的存在被抹除时,你们会后悔今的决定。”
“也许。”向无咎,“但我们不会后悔成为懦夫。”
“现在,请离开。我们有工作要做。”
“我们要找到对抗你的方法。”
“不是牺牲同伴,而是依靠团结。”
空洞意志发出了类似嘲笑的声音。
“那我等着看。”它,“看你们如何对抗我。”
“三后,当我到达你们的区域时,我会亲自见证你们的失败。”
它的身影消散了。
会议室中,气氛既沉重又振奋。
沉重,是因为他们拒绝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案,选择了最困难的道路。
振奋,是因为他们坚持了自己的原则,保持了共同体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