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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圣人之光划过因规则撕裂而显得混乱不堪的洪荒穹,无视那交织碰撞的祥瑞与灾劫异象,径直没入三十三外那无尽混沌深处。混沌气流在圣人威压下自然分开,显露出那座亘古永恒、悬浮于道源头的紫霄宫。

宫门无声开启,内里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无垠的虚无,唯有无数大道规则具现化的符文如同星辰般生灭流转,构成一张笼罩一切的巨网。四圣步入其中,感受着那比外界浓郁万倍、却也冰冷万倍的道威压。

道祖鸿钧的身影依旧虚幻,端坐于规则巨网的核心,仿佛他即是规则本身。但这一次,四圣皆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虚幻身影中透出的,不再是纯粹的道至公与淡漠,而是夹杂着属于“鸿钧”个体的、不容置疑的意志。

没有寒暄,没有询问,鸿钧那不含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在四圣心神深处响起,如同道律令:

“异数已生,秩序崩乱。殷星以邪法证道,立悖逆之规,侵道权柄,乱洪荒纲常。此獠不除,道不存,洪荒倾覆在即。”

他开门见山,定下基调,将殷星彻底定义为必须清除的“异数”与“祸源”。

“尔等身为道圣人,承应命,享万劫不灭之尊荣,当护卫道正统,铲除奸佞,还洪荒清明。”

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四圣。

“元始。”

元始尊心神一凛,上前半步,躬身道:“老师在,弟子谨遵法旨。”他本就对殷星那套“霸道”秩序极为不满,认为其动摇根基,此刻听得鸿钧明确表态,心中已然意动。维护道正统,正合他玉清之道。

“你阐教门人,可入劫辅佐,涤荡寰宇。事成之后,道气运,你阐教当独占三成。”鸿钧许以重利。三成道气运,足以让阐教在未来无量量劫中屹立不倒,门人修行事半功倍。

元始尊眼中精光一闪,压下心中波澜,沉声道:“弟子领命,定当竭尽全力,肃清异端!”

鸿钧目光转向女娲。“女娲。”

女娲娘娘心中一颤,她创造人族,补济世,内心更倾向于调和与生机,而非彻底的毁灭与镇压。但道祖法旨,道威压,让她难以直接抗拒。她迟疑道:“老师,那殷星虽行逆之事,然其整合洪荒,壮大本源,于众生亦非无益……可否……”

“嗯?”鸿钧一声轻哼,整个紫霄宫的规则符文骤然一凝,无比恐怖的威压如同亿万神山压向女娲。女娲闷哼一声,圣躯微晃,脸色发白,后面的话再也不出口。

“道之下,顺逆分明,无有中间。”鸿钧声音冰冷,“你掌造化,当明万物生灭皆有定数。逆而行者,纵有微末之功,亦当抹去。你若迟疑,妖族气运,人族根基,皆可动摇。”

这是赤裸裸的胁迫!女娲脸色变幻,最终在无可抗拒的道威压与族群存续的威胁下,艰难地低下头:“弟子……明白了。”

鸿钧目光掠过太清老子。老子身周太极图虚影自然流转,化解着施加而来的无形压力,面容古井无波,仿佛一切皆与自身无关。

“太清,你为人教教主,人皇悖逆,你亦有失察之责。”鸿钧语气平淡,却带着问责之意。

老子眼皮微抬,淡然道:“道无常,众生有路。殷星之道,亦是道。然老师既有法旨,贫道自当遵从。”他既未表现出元始般的积极,也未如女娲般挣扎,态度模糊而超然,仿佛只是顺应大势,而非本心。

最后,鸿钧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通教主身上。

“通。”

通教主昂首而立,周身剑气自然勃发,与周遭冰冷的道规则隐隐对抗。他直视鸿钧那虚幻的身影,眼中锐光如电,并未如元始般躬身,只是沉声问道:“老师,何为异数?何为正统?殷星以力证道,引领洪荒晋升,万灵受益,其行或有激进,其心未必为恶。只因未走鸿蒙紫气之路,未尊旧有条,便定为‘异数’,必欲除之而后快吗?”

他性格刚直,心中不服,便直接问出!此言一出,元始皱眉,女娲侧目,老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

紫霄宫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规则符文流转的速度都似乎慢了下来。

鸿钧那虚幻的身影波动了一下,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刺向通:“你在质疑道?质疑为师?”

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向通,比施加给女娲的更强数倍!通教主身躯一震,周身剑气被压制得发出哀鸣,但他脊梁挺得笔直,紧咬牙关,硬生生抗住,没有后退半步,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以沉默表达着他的不服与抗拒。

良久,鸿钧收回部分威压,声音依旧冰冷无情:“截教门人,亦需入劫。此乃命,不可违逆。你好自为之。”

他没有如对元始般许以重利,也没有如对女娲般直接胁迫,但这句“好自为之”,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让通心头沉重。

密议至此,鸿钧意志已明:四圣联手,镇压殷星,维护道正统。许以气运,辅以胁迫。

四圣沉默片刻,各自一礼,身影缓缓自紫霄宫中淡化消失。

回归洪荒,回归各自道场。

元始尊面色沉凝,眼中却有锐利光芒,开始思量如何调动阐教力量。

女娲娘娘神情复杂,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与无奈。

太清老子依旧淡然,仿佛只是出门听了一场法会,回归首阳山八景宫,宫门闭合,再无动静。

而通教主,回归金鳌岛碧游宫后,立于宫阙之巅,望着那规则撕裂、混乱不堪的洪荒地,久久不语。最终,他猛地一挥袖袍!

“轰!”

一股磅礴无比的混沌剑气冲而起,化作一道横贯地的巨大青色光幕,将整个金鳌岛连同碧游宫彻底笼罩、封闭!隔绝内外,谢绝一切访客,也……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道谕令与即将到来的滔杀劫。

碧游宫,封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