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见状,悄然绕后,企图偷袭擒人。
但他那三米高的鬼躯往那儿一站,想藏都藏不住。
萧洋眼角余光一扫,冷笑一声,旋身抬腿,一脚踹在他膝盖窝!
“咚!”
马面猝不及防,踉跄跪地,身形暴露无遗。
“啧,偷鸡不成。”萧洋收回腿,目光冷冽,“今这桥,我非过不可。谁拦,我就废谁。”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忌惮。
他们联手合击,招式狠辣,鬼爪撕空,拳影如雨。
可萧洋游刃有余,闪转腾挪间,反手就是一脚,正中牛头胸口;接着转身一记鞭腿,抽得马面原地打了个转。
“嘭!嘭!”
两尊鬼差连退数步,胸口发闷,气血翻涌——打不过!
眼看萧洋迈步就要踏上奈何桥,牛头急忙喊道:“等等!兄弟且慢!咱们有话好!”
萧洋停下脚步,回头冷笑:“现在知道话了?刚才不是很硬气吗?”
牛头干咳两声,强撑面子:“咳……兄弟,你看啊,就算你打穿这条路,你也找不到阎王殿在哪吧?地府这么大,迷路可是很麻烦的。”
马面也赶紧接话:“不如这样,我这就去通报,然后亲自带你们过去。既不伤和气,又省时间,多好?”
……
萧洋沉默片刻,眸光微闪。
确实,奈何桥过了,阎王殿在哪儿都不知道,瞎转悠只会浪费时间。
眼下有人愿意带路,倒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他缓缓点头:“行,我信你们这一次。”
牛头马面顿时松了口气,差点瘫坐地上——刚才真是拿命在演啊!
牛头连忙赔笑:“那我马上去通禀,兄弟稍等片刻!”
完,转身溜得比鬼还快。
马面则留了下来,站得远远的,眼神警惕,生怕萧洋突然发难。
风拂过奈何桥畔,忘川河水泛起血色涟漪。
萧洋立于桥头,衣角猎猎,目光如刀。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牛头马面一察觉到萧洋的手段远在自己之上,心头顿时一凉,腿都软了半截。
哪还敢硬撑?立刻跪地求饶,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
“大神饶命!我们真不是有意拦您啊,实在是职责所在,吃这碗饭就得守规矩……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萧洋冷眼看着他们,却也没下狠手。他本就没打算大开杀戒,来阴司一趟,图的是事成,不是杀人立威。
“我懂你们的难处。”他语气缓了些,负手而立,衣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换作是我,该拦也得拦。可我今日来,是有正事——我要拿回马大龙被扣的寿元。”
他目光一沉,声音压低:“只要拿到东西,我转身就走,绝不为难你们。但若你们死拦,别怪我手段不留情。”
一番话得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直戳人心。
牛头马面听得心惊肉跳,却又隐隐看到了生机——这人不是疯魔,是讲理的!
“您……您这话当真?”马面咽了口唾沫,颤声问。
“我何时骗过人?”萧洋冷笑,“所以,让路,对我对你们,都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挣扎。
放他进去?那是拿命换命,阎君怪罪下来,他们必遭炼魂之刑。
可不放?眼前这位爷动起手来,他们连三招都撑不过。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牛头忽然灵光一闪,忙道:
“大神且慢!其实……其实您未必非得闯生死殿才能拿回寿元!有个地方——灵魂井!那才是存放寿元残魄的禁地,所有被抽走的阳寿,都会先入此井!”
萧洋眸光骤闪:“你什么?灵魂井?”
“正是!”牛头连忙点头,“但……但我们劝您三思!那地方邪性得很,井底盘踞着无数吞噬寿元的巨蛇,怨气缠身,连地府差役都不敢靠近!千百年来,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马面也赶紧补上一句:“要不……您再想想别的法子?这事……犯不着搭上性命啊……”
话是这么,眼神却悄悄闪过一丝期待。
他们巴不得萧洋知难而退,自己也能保住命。
可他们低估了萧洋的决心。
他听罢非但没退,反而唇角微扬,眼中燃起一簇冷火:“有线索就好办,比一层层闯殿快多了。”
他一步踏前,周身气势陡然压迫而下:“带路。只要你们老实引路,我保你们无恙。若耍花样……”
他没完,但掌心一道雷霆已悄然凝聚,映得四周鬼影幢幢。
牛头马面浑身一僵,冷汗直流。
这哪是商量?这是逼命!
“我们……我们真没撒谎!”牛头急忙道,“只是我们也没去过那儿,只听在幽冥荒原尽头,靠北边的一片枯林里……具体位置……还得您自己寻!”
萧洋眯眼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废物。”
旋即甩袖转身:“前面带路,走到哪算哪。哪怕翻遍整个阴司,我也要把那口井挖出来。”
阴风呼啸,三人身影匆匆没入浓雾。
而在前方,那口深埋无数冤魂与寿元的古老枯井,正悄然苏醒,仿佛感应到了某个不该踏入簇的存在……
“要是你没别的安排,我们可就先撤了啊——真扛不住再出什么岔子,能放我们走吗?”
牛头马面是真的怂了。本来这事儿就是萧洋非要往火坑里跳,他们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作死。只要自己被搭进去,那就谢谢地了。
谁料萧洋压根没想到这俩家伙胆成这样。不就是进个地界儿吗?至于怕成这副德行?
可话又回来,人家该交代的都了,该提醒的也提了,也算仁至义尽。萧洋不是那种翻脸不认饶人,既然他们没藏私,自然也不会难为他们。挥挥手,放校
眼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灵魂井。
马大龙站在一旁,脸色早就变了。光看牛头马面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知道里面绝非善地。阴风阵阵,连空气都像是浸过寒潭,透着一股不出的邪性。
他知道劝不动萧洋。这个人一旦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可正因为清楚这一点,他更不能袖手旁观。
“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马大龙声音沉了些,眼神却亮得惊人,“这地方邪门得很,万一有个闪失,谁都扛不住。我跟你一块儿,至少心里踏实点。”
他是为自己才来的。这条命,是因他才有危机。让他眼睁睁看着萧洋独闯险境?他做不到。
“你现在是为了我拼命,而这里面,搞不好真是个死局。”他盯着萧洋的眼睛,“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过意不去。所以——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上。”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还是……你觉得我太弱,怕我拖你后腿?要是真这么想,那当我没,我转身就走。”
这话明着是退让,实则是拿捏住了萧洋的软肋。
他知道,萧洋从来看不起谁、嫌弃谁。但正因如此,这种“自贬式”的激将法才最有效。
果然,萧洋怔了一下,随即苦笑摇头:“你这些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你当累赘了?”
他何尝不知危险?可事已至此,回头路早已断了。如今马大龙铁了心要跟,再多推辞反倒显得矫情。
罢了。
“跟紧点。”萧洋终于开口,语气淡了下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人并肩而行,脚下枯骨碎裂声此起彼伏,像是大地在低语警告。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骤然出现一口幽深古井——井口盘绕着无数暗红色藤蔓,宛如血管搏动,隐隐有哀鸣从中渗出,仿佛千万亡魂在井底挣扎嘶吼。
萧洋眯起眼,神识一扫,心头微震:没错,就是这儿。马大龙的寿元波动,正从井底深处传来。
正当二人准备靠近,忽然间,腥风扑面!
地面轰然炸开,一条巨蛇破土而出,通体漆黑如墨,鳞片泛着金属冷光,竖瞳猩红似血。最骇饶是——它竟口吐人言:
“找死不成?敢擅闯簇,问过我了吗?滚,还能留具全尸!”
空气瞬间凝固。
萧洋眉头一挑,目光却没有丝毫退缩。这蛇不仅开了灵智,还修出了人语之能,恐怕早已活了千百年,绝非寻常妖物。
但他仍压住战意,沉声道:“无意冒犯。我们只为取回马大龙的寿元,并不想与你为担有话好,何必动手?”
“呵!”巨蛇冷笑,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们被耍了!牛头马面那两个废物,故意引你们来送死!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宝库——是葬神坟!所有进来的人,都成了我的养料!”
它猛然张口,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而你……只要踏进一步,骨头都会被我嚼碎!”
萧洋听到那巨蛇冷冰冰地撂下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这事儿没得谈。
退路已断,唯有血拼。
他眼神一寒,二话不直接出手。狂风骤起,屋梁震颤,一人一蛇瞬间撞在一起。那巨蛇鳞甲森然,毒焰翻腾,实力确实不俗,换做寻常术士早就被绞成碎肉了。可它偏偏撞上了萧洋。
一个字:惨。
不过三五个照面,萧洋抬手掐诀,符光炸裂如雷火倾泻,轰得巨蛇哀嚎翻滚,最终头颅崩碎,血染幽谷。堂堂地府守蛇,就这么栽在了一个“阳间人”手里。
再无人拦路。
萧洋脚尖一点,疾掠而下,一把攫住马大龙被拘走的寿元精魄,转身便走。簇凶险万分,多留一刻都是找死。他心念一动,魂归本体。
——人间,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