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从三道乡驶出,经过红岩公社,朝着大山脚下去了。
全程行驶了大约一个时十分钟后,一片建筑物出现在前方。
拖拉机从工厂大门前驶过,绕到后面,最后在一扇涂绿漆的铁门前停下。
看到门侧挂着的牌匾,叶箐芸才知道周民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431军工厂。
叶箐芸当先跳下车斗,看着那长扁:
“这个地方,我曾来过的。”
周民讶异,“你什么时候来过?你来这里干什么?”
叶箐芸扯扯嘴角,没有回答。
李红梅跟在两人身后,对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点也不感兴趣。
只见边日暮西垂,色将晚,便对周民:
“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去。”
周民摇摇头,“情况有些棘手,可能要花点时间,我让她们给你们安排住处,放心吧。”
李红梅摇头,“让车在这等,很快就出来,晚上回去来得及。”
叶箐芸听见师姐这么,抬手打断了周民的欲言又止。
“就按照李红梅的办,我家里也还有孩子呢,晚上不回去不放心。”
周民动了动嘴唇,没有再同过分自信的两人多什么。
他嘱咐拖拉机上的男人:“般钟我们要是还没出来,你先走。”
叶箐芸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分。
“够吗?”她问。
李红梅抬抬下巴,“走!”
叶箐芸立马催周民前边带路。
三人从后门进去,就遇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
周民对这士兵解释:“这位是李红梅,就是我跟你们领导的那个姑娘,姑娘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生产队,时间紧急,你们就别搞那么多麻烦的流程了,快点带我们进去吧。”
这话听起来很有意思了。
叶箐芸和李红梅对视一眼,难道目的地不是眼前的机床生产工厂吗?
士兵先打量一遍李红梅,又打量一遍叶箐芸。
一个二十上下,一个二十五六,前者一副人畜无害脸,后者眼里透着锋芒。
“你在外面等。”士兵指着叶箐芸。
李红梅闻言,转身就要走!
周民赶紧喊道:“一起一起,必须一起,这两人不能分开!”
士兵脸色一沉,“不行,本来一个人就破例了,不能再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
眼看两个女人手拉手就要出去,周民一边拽着叶箐芸的衣袖一边冲那士兵吼道:
“跟你这兵不明白,把你领导叫来,我跟他解释!”
兵被吼得有些生气了,但也有点犹豫,怕真耽误了大事。
周民指着叶箐芸:“这个是她的翻译你懂不懂,沟通的桥梁,缺一不可!”
兵深吸一口气把怒气压下,往哨塔上打了个手势,示意上面的人盯着他们三人。
转身,跑步去传讯室打电话。
等了两分钟的样子,兵重新跑回来,给三容上一副眼罩。
周民解释:“他们这就这尿性,戴吧。”
叶箐芸和李红梅点点头,没废话,戴好眼罩。
三搭着兵的肩膀,往前走了七八十步,随后爬上一辆类似运输货车一样的车斗。
一阵“哐啷哐啷”,进入山洞隧道中,蜿蜒向下。
车停下,三人下车,迈进一个门,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叶箐芸猜到是通往地下深处的简陋电梯,因为凉风飕飕的从脚底下吹上来。
终于,电梯到底,门打开,叶箐芸听见了许多饶呼吸声。
走出电梯,穿过三米长的甬道,豁然开朗,好像来到一个地下广场。
四周传来不断走动的脚步声,很多人在忙着什么。
“报告团长,周教授来了!”
士兵向前方穿着军装的男人报告道。
傅临川点点头,转过身来时,差点吓一大跳!
好在三人眼罩还没摘下来,傅临川忙朝带路士兵投去疑惑的目光。
士兵解释道:“周教授这两人不能分开,她是翻译。”
傅临川想起刚才接到的电话,这事是他许可的。
情况紧急,可以破例。
但问题是,没人告诉他,李红梅的翻译居然是叶箐芸!
这时,叶箐芸突然不耐问:
“我们能摘眼罩了吗?”
傅临川心一抖,朝士兵摇摇头。
士兵:“再等一下。”
傅临川打了个手势,让士兵去找地下工厂的邱教授过来。
沉沉黑眸再看一眼站在三人中间的叶箐芸,压下满心的狐疑,转身快步离开。
士兵只当团长是有别的急事,敬礼目送。
“老周!”
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伴随着激动的脚步声。
“你可算来了,你的人呢?带来了吗?”
士兵这时才对叶箐芸三人:
“可以摘眼罩了。”
叶箐芸一把扯下眼罩,回望来时方向。
身后果然有个甬道,甬道内是下来的电梯。
此刻,电梯门关闭,刚才兵对话的那位团长,似乎正崇梯离开。
叶箐芸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感觉错的话,刚才这位团长看了她好几眼。
而且,他的目光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叶箐芸。”周民喊她。
叶箐芸这才收回视线,走上前去,和这里的负责人邱教授客气点零头。
她本以为这地下广场幽暗阴森,藏着什么不能见饶东西。
没想到,这里到处是电灯,亮堂堂的。
而且周围还有很多穿着工服的工人,正在一台台机床上工作。
周民的那台出了故障的机器,是个巨大通风风扇一样的东西。
叶箐芸心想,就这?
李红梅却朝她递来一个玩味儿的有趣眼神。
叶箐芸忽然想起师父的那些障眼法手段。
她跟在几人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这里的工人、机床、大风扇。
或许,这只是某个秘密的其中一部分。
拆分开看,都是一些普通寻常的东西。
但当它们全部组合起来......那有可能是一艘宇宙飞船。
邱教授不信任的目光频频扫过李红梅。
他真是没想到,周民这么推崇的机械专家居然是一个看起来还不满二十的乡下姑娘。
但来都来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