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
傅恒难得见她对自己这么坦率,一时之间被愣住了,“.......为什么?”
沈蒹葭泄气一般地看着他,干脆往墙上一靠,有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开的感觉。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轻:“傅恒哥.......”
傅恒的心里一紧,这个称呼他很久没听到了。
“......你对我难道不是新鲜感吗?”
“是不是你之前身边的女孩子都太乖巧了,所以你碰见一个像我这样跳脱的,又喜欢和你作对的,所以才觉得稀奇?”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他闻言,忽然轻笑一声。
猛地向前一步,一只手掌按在了墙上,将她困在了方寸之间。
那双桃花眼不再带有平日玩味的笑意,而是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清晰地倒映出她有些紧张慌乱的神情。
“......沈、蒹、葭,”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我再一次,我喜欢你。”
“不是新鲜福”
“不是稀奇。”
“不是自尊心作祟。”
“......也不是闲来无事逗弄你。”
他的目光从她轻颤的睫毛,游移到她微张的唇瓣,滚烫而专注。
“我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动了心,总之看不见你我会想你,看见了你我还是会想你。”
“几乎每个夜里你都会跑到我的梦里和我翻云覆雨。”
“我们做尽了各种.......”
沈蒹葭呼吸猛地凝住,又羞又臊,声音不由地拔高了两度:“......傅恒!”
她扫了一眼四周,还好这边没有人走过来。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漫红,咬牙切齿道:“......你个变态!”
哪有人会做这种梦!
桃花眼里漫开笑意,“没办法,自从你睡了我以后,我就每晚做这种梦。”
“已经入魔了。”
沈蒹葭耳夹充血:“……你!”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了!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告诉我,这样到底算不算喜欢?”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不算动心,丫头,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喜欢?”
沈蒹葭已经被他的话炸了个外焦里嫩,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一双眼睛气呼呼地瞪着他。
声音染着几分不自觉地娇嗔:“......你怎么这么无赖!”
男人弯了弯唇,语气里沾了几分笑意:“……哪无赖了?”
“和你比起来,不是差远了?”
他咬牙切齿道:“我早就已经被你这只妖精折磨得快疯了!”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沈蒹葭的气势不由地弱了几分,脸颊绯红:“……谁折磨你了!”
她自己也没好哪去好吗?
傅恒桃花眼里格外认真,噙住她的目光:“葭葭,给我个答案。”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眸色深深,语气郑重:“……我只问你这一次。”
“如果你再推开我,我以后绝不再打扰你。”
他喉结狠狠地滚了几下:“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前的事情……”他隐忍道:“……我就当被狗咬了。”
随后,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假的。
这次要破釜沉舟,先威胁一次试试看。
实在不行,下次再找其他的方法。
沈蒹葭犹如被人扼住喉咙。
他……还真是会形容!
骂谁是狗!!!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
沈蒹葭一直沉默不语,垂着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最终,傅恒轻叹了一口气,撑在她脑袋旁边的手臂缓缓地收了回来。
似是呢喃:“……就这么不喜欢我?”
沈蒹葭抿了抿唇,没回答。
傅恒笑得有几分自嘲的意味:“……行,我知道了。”
他的手掌贪恋地覆盖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以后……”
傅恒不出口,只能苦涩地笑了一下。
嗓音莫名地暗哑了几分:“……不勉强你了。”
手掌撤回,他转身要走。
原本萦绕在鼻间的冷冽的雪松清香逐渐消散,沈蒹葭的心里一紧,手比脑子的反应还要快。
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她轻咬着唇瓣,看着自己的脚尖:“……别、别走。”
傅恒的身子犹如被定在了原地。
那双桃花眼先是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随即,一种难以相信的狂喜在眸底骤然点亮:“……葭葭?”
沈蒹葭闭了闭眼,嗓音轻颤着,又重复了一句:“……你别走。”
这一次,她是给自己听的。
不,是给自己的心听的。
意识到他可能要离开的那一刻,沈蒹葭的心很慌很慌。
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剜走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
哪怕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傅恒仍旧努力按捺住那狂乱的心跳声。
他垂下眼眸,看着那只柔嫩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喉结深滚,想再次确认,但声音却很轻,“……现在拉住我,你……明白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么?”
远处的音乐声都盖不住沈蒹葭凌乱的心跳声。
半晌:“……明白。”
傅恒的掌心早已经渗出了汗。
他刚刚比她还要紧张,怕她会再次松开手,一切都是他在强撑着而已。
“……很好。”
不再有任何犹疑。
傅恒一把箍住她的腰身,压在墙上。
不等她惊呼,他灼热的身躯已经逼近。
滚烫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
不再是抗拒,她踮起脚尖,胳膊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身子紧紧地贴着他。
生涩而热烈地回应着。
外界声音完全消失,只能听到彼此心脏如擂鼓般的轰鸣声、唇齿间直白而暧昧的水声……
以及她因为缺氧而浅浅地呜咽声……
拐角处,没有人在意,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偷偷地注视着他们两人忘情接吻的场面……
然后,她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只有墙面上那几道新鲜的抓痕,在诉着一场盛大的、无人知晓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