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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门扉之后-深渊初窥

合金巨门沉默地矗立在黑暗尽头,表面铭刻的蠕动巨眼图腾在微弱光线下仿佛活物,冰冷地注视着敢于靠近的一牵林溪站在门前,此刻正如同破碎的冰凌,在她意识深处持续切割、低鸣。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不适。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门锁,没有钥匙孔,没有密码盘。唯一的“钥匙”,是那些受害者临死前最尖锐的情绪烙印,被她以共感能力强行捕捉、压缩,此刻正凝聚在她的掌心,如同无形的、灼热的刺。

“必须打开……”她低声自语,不知是给自己听,还是给那些碎片中残存的意识。

闭上眼睛,林溪将全部精神集中,引导着那些痛苦共鸣流向门上的巨眼图腾。没有炫目的光效,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一股无形的、饱含无尽恶意与古老低语的精神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海,瞬间从门扉的缝隙中奔涌而出!

那一刹那,林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深渊。视野被强行剥夺,只剩下无数扭曲的阴影和无法理解的符号在脑海中疯狂闪烁。耳畔是亿万种声音混合的低语,有的尖锐如针,有的黏稠如泥,重复着亵渎理智的片段。她几乎能尝到那低语的味道——铁锈的腥气混合着腐败的甜腻,令人作呕。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后退,但意志力如同铁索,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她不能退,这是唯一的路,是陆沉母亲可能存在的最后坐标,也是所有谜团漩涡的中心。

“吱嘎——”一声声响,更像是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时发出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呻吟。巨门,缓缓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门后的景象,如同最深的梦魇,具现在现实之郑

首先冲击感官的是气味——刺鼻的消毒水试图掩盖什么,却混合了腐烂海藻的腥臭,以及一种无法形容的、带着腥甜的怪异气息,如同大量血液干涸后又被某种生物分泌物浸泡过的味道。这气味浓烈到几乎形成实质,黏附在皮肤上,钻进肺叶里。

林溪睁大眼睛,门内并非想象中的规整建筑结构,更像是一个将高科技实验室粗暴塞进然洞穴的畸形产物。冰冷的金属地板向前延伸,却在某些地方突兀地中断,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隐隐传来非饶、饱含痛苦的嘶吼与某种重物摩擦的沉闷声响,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共感能力在这里如同被投入风暴中的舟,瞬间过载。指尖传来麻痹般的刺痛,那是环境中残留的极端情绪,试图将她的意识拖入同等的深渊。

“不能迷失……”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尖锐的痛楚让她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她必须找到路径,通往核心的路径。

她屏住呼吸,将共感的范围收缩,不再被动接收所有杂讯,而是像雷达一样,精细地扫描着周围环境的“情绪底色”。大部分区域充斥着麻木与空洞,那是被长期囚禁或改造后意识崩坏的残留。但在这些背景噪音中,她捕捉到几缕截然不同的波动——麻木中夹杂着狂热的专注,以及深藏在其下的、几乎被压抑到无形的恐惧。

是巡逻的守卫。

他们的情绪像黑暗中移动的火把,虽然微弱,却为林溪指明了潜在的威胁和可能的通道。这些情绪波动并非均匀分布,在某些岔路口,恐惧的情绪会明显增强,仿佛在标记着危险区域或是他们不愿靠近的地方。

林溪如同幽灵,贴着冰冷的岩壁移动,每一步都轻缓得如同猫科动物。她避开那些搏动得尤其剧烈的能量导管,总觉得它们像是某种巨大生物感知外界的触须。金属地板的接缝处,偶尔能看到干涸的、呈现不自然深蓝色的黏液痕迹。

迷宫般的通道蜿蜒向下,温度似乎在逐渐降低,那种混合气味也越发浓重。她感觉自己正走向一个巨大怪物的消化道深处。

在一个相对开阔的转角,她猛地停下脚步,将自己完全隐入一根粗大导管投下的阴影郑前方,一队穿着全覆盖式防护服的身影正机械地走过。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却透着一股非饶僵硬。防护服的视窗后,眼神空洞,仿佛只是被程序驱动的躯壳。然而,在林溪的共感中,却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精神底层那被强制灌输的狂热信条,以及如同附骨之疽般无法摆脱的、对某种未知存在的恐惧。

等待巡逻队走远,林溪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她选择了守卫恐惧情绪最浓烈的一条岔路,直觉告诉她,越是让人恐惧的地方,可能越接近真相。

通道逐渐变得狭窄,两侧的岩壁被更多的金属板材和管线覆盖。搏动的幽蓝光芒更加频繁,空气中的能量密度似乎在提升,让她裸露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就在她心翼翼转过一个弯时,视野豁然开朗了一些。前方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被人工开凿出的腔室入口,入口处散发着比周围更微弱的、却持续不断的荧光。

她凝神望去,透过入口,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轮廓模糊的椭圆形物体悬浮在腔室中央,散发着那诡异的微光。

仅仅是远远一瞥,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与恐惧便攫住了林溪。共感被动地接收到从那方向传来的、极其微弱的意识碎片——那不是痛苦,也不是疯狂,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混沌的……“生长”的渴望,混合着被禁锢的愤怒。

这还仅仅是外围,真正的核心,囚禁着陆沉母亲、存在着“守望者”本体的深渊母巢,还在更深处。而前方的路,注定更加凶险。

她收回目光,再次将身体融入阴影,像一滴水汇入黑暗的洪流,继续向着那心跳般搏动的能量源头,向着那无尽低语的巢穴,艰难潜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