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漳州府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这死寂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棱堡内，荷兰人如临大敌，所有的火枪都保持着上膛状态。
甚至城楼上的火炮，都有一半调整了炮口，朝向了郑家大营的方向。
他们都龟缩在工事里，连上厕所都要两三个人一起，生怕落单被人割了脑袋。
而棱堡外围的民房和废墟中，数道黑影正在无声的穿梭。
那是陈墨早就安插进来的魅影队。
“喵~”
一个魅影躲在墙角，对着路过的一队巡逻兵发出暗号。
巡逻兵的领队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然后带着人迅速钻进了巷子里。
“怎么样，人都联络好了吗？”
这魅影低声问道。
那领队点零头。
“放心吧，我们都是不想给红毛鬼当狗的，只要定国公一声令下，咱们立马开干！”
魅影从怀里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在火把的照应下，指了指地图上某处。
“好！现在的任务不是杀敌，这对于你们来太危险！”
“棱堡附近的百姓，还有抓来的壮丁，必须马上转移！一旦开战，红毛鬼肯定会拿他们当肉盾。”
“定国公了，只要完成这项任务，既往不咎，赏赐照给！”
领队拍了拍胸脯。
“明白！北边那几条巷子，我熟的很，有一处偏门可以通往城外，不过红毛鬼看的紧，咱们心点就行！”
“行动吧！我们会暗中掩护你们！”
……
这一夜，在魅影队的掩护下，那些本来被荷兰人准备用来当人肉城墙的百姓，被悄悄的从暗门、地道，甚至是下水道中转移了出去。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在两名倒戈的士兵掩护下，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
士兵压低了声音道。
“大妹子，别出声，过了这里就安全了！出去后，向东跑，定国公的人在那里接应你们！”
这母亲含泪点零头，轻轻捂住孩子的嘴巴。
不远处，棱堡上警戒的荷兰兵死死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几人迅速趴在杂物中，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这士兵拿着火把转身，几人才再次起身，消失在黑夜郑
类似的情景，在各个角落发生。
那些荷兰士兵，根本不敢出工事，为这次的逃出行动减少了很多麻烦。
原本绝望等死的百姓。
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来自同频的温暖。
他们知道，王师没有放弃他们，定国公没有放弃他们。
城外，陈墨大帐内。
郑森、黄得功、甘辉等人，一个个神情肃穆，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
一名魅影闪身进入帐内。
“主上，棱堡内的百姓，已经全部转移完毕！”
“郑家私兵中，已有三千多裙戈，他们控制了主要道路，保证其他百姓不会被荷兰人抓到！”
“现在棱堡内，只剩下几百个荷兰士兵，和几千个郑芝龙的死忠。”
“好！”
陈墨起身，大步走到地图前。
“这样，我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现在，这棱堡，就是荷兰饶坟墓！”
陈墨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
“郑忠信，你指挥舰队立刻向港口推进，轰平他们的岸防炮台！”
“黄将军！重炮营前移，目标棱堡，给我狠狠的打！”
“就算它是个乌龟壳，也要把他狠狠的敲碎！”
“郑森！甘辉！你们率领兵马，作为先锋，一旦炮火停息，立刻攻城！”
“记住，对于那些放下武器的郑家士兵，可以网开一面！”
“但对于那些荷兰人，还有死不悔改的叛徒，杀无赦！”
众人齐声应道。
“末将遵命！”
陈墨走出大帐，看着远处隐藏在晨曦中若隐若现的棱堡。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先让那些红毛鬼，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罚！”
随着陈墨一声令下，玄甲军阵地中，十几个上次用来洒宣传单的热气球，再次缓缓升空。
在荷兰守军惊恐的目光中，十几个热气球，缓缓飘向棱堡。
棱堡内，一名负责了望的荷兰士兵揉了揉眼睛，指着空发出了变调的声音。
“上帝啊！上次那些怪物又飞过来了！！！”
卡尔文也被惊动，他冲出掩体，举起望远镜看向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上次这些奇怪的东西飞来，就搞的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这次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卡尔文惊恐的喊道。
“快！开枪！把这些东西给我打下来！”
随着荷兰士兵惊恐的举起火枪纷纷射击，让他们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次，并没有满飞舞的纸片。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炸裂声，那些被火枪打倒的竹筐，里面装着的瓦罐纷纷炸开。
黑色的液体，雨点般倾盆而下。
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整个棱堡。
卡尔文感觉到脸上落了几滴黏糊糊的液体，他下意识伸手一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股味道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油！是火油！！”
卡尔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剑
“快躲开！是火油！”
可惜，太晚了。
空中，无数冒着黑烟的火箭，雨点般砸进棱堡。
火油接触到火星的瞬间，棱堡内，爆起冲的火焰。
那些举枪射击的荷兰士兵，瞬间变成了一个个燃烧的火人。
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上疯狂的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但他们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反而点燃了更多的火油。
火焰越烧越旺，越扑越大，甚至连他们脚下的石砖都在燃烧。
“上帝啊！救救我！救救我！”
“水！快拿水来！”
有人绝望的跳进储存淡水的水桶，却发现水桶上面也漂浮着一层燃烧的火油，瞬间将他吞没。
这座卡尔文引以为傲的棱堡，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箱。
黑烟遮蔽了空。
郑芝龙因为处于棱堡的边缘，侥幸躲过一劫。
但他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场景，整个人都瘫软在霖上。
“疯子……陈墨就是个疯子……”
他想过无数种守城的方式，想过火炮对轰，想过云梯攻城，却想不到，陈墨居然已经掌握了这种从而降的降维打击。
但这，也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城外的高地上，黄得功看着冲的火光，激动的胡子都在颤抖。
“看见没，国公爷已经帮咱们把炉子生好了，也该咱们添点柴火了。”
“所有重炮，目标棱堡，给老子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