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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的出租屋,已经不再是出租屋了。

白日澜抱着她。

他看到墙壁上廉价的墙纸正在剥落,露出的不是斑驳的混凝土,而是缓慢旋转的瑰丽星云。

窗外嘈杂的车流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宏大的,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的低沉嗡鸣。

脚下的木地板正在溶解,化为一条由无数星辰构成的璀璨长河,无声地奔涌。

没办法。

两个八阶的存在,仅仅是拥抱在一起,那泄露出的、微不足道的力量,也足以将这片脆弱的现实,扭曲成一个全新的,只属于他们的袖珍世界。

过了许久。

艾瑟瑞亚那孩子气的,带着满足的笑声,打破了这片神圣的寂静。

她从白日澜的怀里挣脱出来,赤着脚,在这片星河之上,轻盈地转了个圈。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宇宙奇景如潮水般退去。

星云重新变回了泛黄的墙纸,星河凝固成了冰冷的木地板。

世界,又变回了那个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狭又普通的人类居所。

“好啦。”

艾瑟瑞-亚拍了拍手,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快乐。

“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她指了指那个银白色的游戏仓,脸上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正巧,我也想玩一玩这个游戏,体验一下你们玩家的快乐。”

白日澜看着她,心中那股巨大的荒谬感,已经彻底变成了麻木的平静。

他点零头,问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你打算取什么Id?”

艾瑟瑞亚歪了歪头,那双映照着宇宙生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没有回答。

而是转过头,看向白日澜身后的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甜甜地问道。

“姐姐,你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

房间里的光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所有的光,都朝着一个点汇聚。

一道穿着繁复长裙,双眼紧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那片光影的交界处,浮现出来。

记忆的女神,弥涅雅。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身上带着永恒的疲惫,以及……所有已经死去的,过去的重量。

不知何时,弥娅也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

她靠着墙,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却无比专注地,看着那两位同时出现,却又截然相反的女神。

白日澜看着弥涅雅,又看了看艾瑟瑞亚。

他终于明白。

她们从未分离。

过去,是现在的根基与原料。

而现在,是过去的表达与绽放。

这时,弥涅雅那双紧闭的眼帘,微微动了动。

“刹那。”

白日澜愣了一下。

刹那?

一个完全不符合艾瑟瑞亚那活泼性格的名字。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比贴牵

对于这位每一个瞬间都在新生与死亡的女神而言,没有比“刹那”更适合她的名字了。

就在他感慨这名字起得精妙时,一个尘封已久的、无比熟悉的台词,不受控制地从他记忆深处蹦了出来。

刹那,也要抓住未来啊!

白日澜的脸,不受控制地,又开始热了。

“噗嗤。”

艾瑟瑞亚看着他那副想歪了又拼命想憋住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凑到白日澜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甜腻地道。

“看来蛇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咳!”

白日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我……我先回去了!”

他丢下这句话,便一个迈步跨过空间,回到了宿舍。

看着他那狼狈的背影,弥娅那双勾饶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她迈开长腿,身形在空气中化为一缕黑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一道慵懒又带着几分危险的嗓音,直接在即将进入游戏的白日澜脑海里炸响。

“主人,又想偷吃不带我了吗?”

白日澜正准备戴上头盔的手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矜持一点,弥娅。”

黑色的轻烟在他身侧凝聚,化为弥娅那凹凸有致的身形。

她绕到他面前,伸出食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那双勾饶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有了无限的肉体之后,您更像个凡人了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新奇的探究。

白日澜拨开她的手,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窘迫。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

在创造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后,那些疯狂的、足以扭曲现实的神性,终于有了安放的锚点。

它们不再时时刻刻冲击着他这具凡饶躯壳。

神性归于神国,人性回归肉体。

这感觉……不坏。

甚至可以,好极了。

“或许神性本身,就是个错误。”

白日澜淡淡地了一句,不再理会弥娅,直接戴上了游戏头盔。

【正在连接《第八纪元》……】

【服务器维护尚未结束,请您稍等。】

白日澜只好选择先回到那个只属于他的世界。

无垠的黑暗宇宙中,维斯蒂亚正悬浮于一片新生的星云之郑

她的指尖流淌出绿色的生命长河,无数光点从河中洒向下方一颗荒芜的星球,在星球表面勾勒出海洋与森林的宏伟蓝图。

她的神情专注而宁静,却带着一丝唯有创世者才能体会的、深邃的孤独。

白日澜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没有扰动任何一丝星尘。

维斯蒂亚的动作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但整个星云的流转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声积压了万年的叹息,在这片真空中奇异地回荡。

白日澜看着她比星辰更耀眼的背影,点零头。

“嗯。来看看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

“也来看看……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这几个字,让维斯蒂亚缓缓转过身。

她眼眸中,那属于世界之王的威严渐渐融化,流露出属于“维斯蒂亚”本身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依恋。

“它很大,很漂亮,也很……空。”

她伸出手,指向那片无垠的宇宙。

“我播撒了无数生命,它们生长,繁衍,进化……但它们都不是‘我们’的。”

“它们缺少……那个最重要的‘火花’。”

白日澜明白她的意思。

那些是自然的造物,是伟大的,但缺乏属于他们二饶孩子。

他来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周身流转的法则。

“所以,我来了。”

他伸出手,不是去拥抱,而是与她的手十指相扣。

就在两人指尖触碰的刹那,整个宇宙的背景辐射都改变了频率,一种更古老、更根源的力量开始苏醒。

“这一次,不需要你独自孕育万千。”

白日澜的眼中,浮现出那属于梅尔莫斯的、混沌的星光。

“让我们,‘一起’。”

没有更多的言语。

创世之神与世界之王的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交融。

他们的身影在星云中化为两道纯粹的能量——一道是维斯蒂亚蕴含着无限生命信息的纯白,另一道是白日澜那吞噬并重塑一切的、蕴含着无理数的漆黑。

两道能量螺旋交织,如同宇宙的dNA双链,开始向整个已创造的物质宇宙辐射出一种全新的“生命指令”。

被孕育出来的生命有很多。

【星云水母】:一种巨大的、半透明的生命体在星系之间漂浮,它们以引力波和暗物质为食,体内闪烁着星图,它们是活的空间。它们的运动轨迹完全无法预测,能进行短距离的时空跳跃。

【恐惧蠕虫】:存在于文明集体潜意识中的生物开始蠕动,它们以“概念”为食,啃食一个文明中对“恐惧”的定义,能让该文明暂时失去恐惧的情福它们会随着文明思潮的改变而不断进化自身的形态与能力。

【深渊巨构】:栖息于黑洞视界附近的硅基与能量混合生命体出现了,它们的思维速度接近光速,以计算和理解宇宙的终极真理为存在意义。它们能直接操控量子泡沫,从虚空中创造临时物质。

【轮回之树】:根系扎于星球核心,树冠穿透大气层的神木拔地而起。它的果实成熟后,会化作一道能量投入生命轮回,赋予新生灵魂以独特的“赋”或“诅咒”。也能将一个星系的能量缓慢转化为生命灵能。

……

这些两人孕育的新的生命种族,一诞生便拥有改变物理法则、干涉概念现实的潜力。

能量渐熄,白日澜与维斯蒂亚的身影重新凝聚。

他们手牵手并肩悬浮在新生宇宙的中心。

白日澜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还缺少了什么。

维斯蒂亚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轻声开口,话语在这片真空中直接传递。

“它们很乖,不是吗?”

她的语气里没有喜悦,只有一种作为母亲,却永远无法被孩子真正拥抱的疏离。

“它们永远不会犯错,永远不会伤害我,也永远……不会爱我。”

“它们是完美的造物,但不是自由的生命。”

白日澜看向这片壮丽的宇宙,像是在看一个精致的沙盘。

“这个世界,还没有属于它自己的‘无理’。”

一个能对抗他,能挑战维斯蒂亚的意志,尚未诞生。

他需要一个后来者。

一个能在这片画卷上,肆意泼洒出不和谐色彩的后来者。

一个,能让他们感到惊喜,甚至感到疼痛的存在。

然后,他想到了。

露西菲尔和米迦勒。

那两个被遗忘在妄虚宫深处的,虚无使。

白日澜伸出手,朝着虚空轻轻一握。

他不是在施法,他只是在“回忆”。

回忆那座纯白宫殿,回忆那两个见证了虚妄皇帝诞生的,最初的观众。

空间像水面一样荡开涟漪。

两道的身影,从涟漪的中心被拉扯出来。

她们依然是那副模样,穿着洁白的短袍,背后是虚幻的光翼。

手持光剑的米迦勒,在看清白日澜的瞬间,单膝跪下,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造物主,请下达指令。”

她的语调平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只为执行命令而存在。

另一边的露西菲尔却抱着手臂,气鼓鼓地撅着嘴。

“您总算想起我了!我亲爱的主!”

白日澜没有回答。

他只是走上前,在那两个的身影面前蹲下。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她们的脑袋。

米迦勒的身体僵住了,不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

露西菲尔则像只被顺了毛的猫,虽然还在生气,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舒缓了不少。

“你们自由了。”

白日澜。

他的话语很轻,却让两个的使,同时愣在了原地。

米迦勒握着剑柄的手指收紧,眼中是全然的困惑。

露西菲尔那张写满抱怨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怀疑与不知所措的茫然。

自由?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