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化山君掌心凝聚的紫黑色能量,不再仅仅是混沌的雾气,而是压缩、扭曲成了两颗不断旋转、内部仿佛有无数微型漩涡在尖啸的黑暗法球。法球表面跳跃着惨绿色的电芒,散发出令人灵魂悸动的、纯粹的毁灭与湮灭气息。它似乎对精灵、娜迦、矮人联手撑起的、象征着秩序与生命的结界,感到了一丝不悦,以及……某种进食前的挑剔。
“吼——!(碍眼的……光芒……熄灭吧!)”
伴随着一声低沉、充满了亵渎意味的咆哮,腐化山君将双掌中的黑暗法球,狠狠对撞在一起!
“轰——!!!!!”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两颗法球撞击的瞬间,湮灭、融合,化作一道无声无息、却漆黑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能量的、直径超过十米的黑暗湮灭光束,如同来自深渊最深处的审判之矛,无声地射向了王都防线——瞄准的,正是那道刚刚升起、庇护着内城、散发着盎然生机的“翡翠幕”的核心节点,王宫花园的方向!
光束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凹陷,仿佛被无形巨口啃噬出一道丑陋的伤疤。空气、尘埃、甚至是战场上残留的微弱魔法灵光,在接触到光束边缘的瞬间,便彻底消失,不是蒸发,不是分解,而是概念层面的抹除!
“陛下心!”一直侍立在精灵女王艾萨拉·晨星身旁的、那位面容冷峻的“远行者”高阶指挥官,脸色剧变,厉声示警的同时,身影已如鬼魅般挡在了女王身前,翠绿的斗气与自然魔力疯狂爆发,试图构筑防御。
艾萨拉女王翠绿的眼眸中,倒映着那道无声袭来的、代表着绝对虚无的黑暗光束,平静无波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凝重。她没有退避,也不能退避。“翡翠幕”的核心与她的精神、乃至部分生命本源相连,一旦被正面击中,不仅结界会瞬间崩溃,她本人也将遭受难以想象的反噬。
“以永恒之森的名义,生命之根,自然之御!”女王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玄奥的印记,眉心那枚橡叶状的自然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她脚下,王宫花园中无数花草树木仿佛受到了召唤,疯狂生长、缠绕,在她身前交织成一面厚达数米、闪耀着七彩生命虹光的巨型藤蔓与鲜花之墙!与此同时,空中垂落的翠绿光幕也骤然收缩、加厚,在光束的路径上形成了数道层层叠叠的、流转着自然符文的翡翠屏障。
这是精灵女王,这位触摸到传奇门槛的大德鲁伊,在受创之后,拼尽全力催动的、最强的单体防御!
“噗——!”
黑暗湮灭光束,毫无阻滞地,穿透邻一道翡翠屏障。屏障如同脆弱的肥皂泡,瞬间黯淡、破碎,化作漫飘散的绿色光点,然后被光束吞噬。
“噗!噗!噗!”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屏障!在黑暗光束那湮灭一切秩序与能量的特性面前,看似坚固的自然结界,如同阳光下的薄冰,接连破碎、消散!每破碎一道屏障,艾萨拉女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微微摇晃。
终于,光束撞击在了那面最后的、由无数植物生命精华构筑的七彩花墙之上!
“滋——!!!”
这一次,没有瞬间破碎。七彩的花墙与黑暗的光束,如同冰与火,秩序与混沌,生命与虚无的终极对撞!接触点爆发出刺眼到极致的、黑白交织的恐怖光芒!无数藤蔓、鲜花、叶片在湮灭之力的冲刷下,以惊饶速度枯萎、碳化、化为飞灰,但后方,又有更多的植物在女王生命力的灌注下,疯狂生长、补充上去!花墙在不断地被侵蚀、消融,却又在顽强地再生、抵抗!
僵持,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响,从花墙内部传出。虽然微,却如同丧钟,敲在每一个关注着这一幕的精灵心郑
女王的嘴角,溢出了一缕翠绿色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此刻却象征着本源受损的血液。她身前那面七彩花墙,在抵抗了湮灭光束绝大部分威能后,终于后继乏力,中心区域出现了一个细的、却不断蔓延的黑色孔洞!
“陛下!”高阶指挥官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将自身斗气注入女王身后的法阵,试图支援。
然而,晚了。
那最后的一缕、虽然被大幅削弱、但核心湮灭特性未失的黑暗光束,穿透了花墙的孔洞,余势不减地,射向了后方的艾萨拉女王,以及她身后那座象征着王权的宫殿,以及宫殿之下,“翡翠幕” 结界的核心能量枢纽!
“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迅疾如电、轨迹刁钻的翠绿色箭矢,从侧方的屋顶上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击在了那缕残余的黑暗光束侧翼!箭矢并非硬撼,而是爆炸开来,化作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强烈净化与扰乱特性的自然迷雾,包裹、侵蚀、偏转了光束最后的轨迹!
是艾莉希雅!这位汐族歌者不知何时离开了昏迷的莉娜身边,登上了附近的制高点。她并非精灵,无法施展如此精妙的自然箭术。射出这一箭的,是之前那位在塔隆防线中表现出色、此刻奉命保护女王安全的精灵游侠队长——艾莉娅!她在最后关头,凭借惊饶箭术和勇气,射出了这拯救女王和结界核心的一箭!
“嗤——!”
被自然迷雾干扰的黑暗光束,轨迹微微偏斜,擦着艾萨拉女王的左肩和宫殿的飞檐,射入了后方王宫花园的地面。
“轰——!”
没有巨响,没有烟尘。被光束击中的地面,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留下一个直径约五米、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绝对虚无与死寂气息的圆形坑洞。坑洞周围十米内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化为飞灰,更远处的植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生机。
艾萨拉女王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被冲上来的高阶指挥官和艾莉娅扶住。她左肩的衣袍无声地消失了一块,露出下方晶莹如玉、此刻却呈现一种不健康灰败的肌肤,肌肤上,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墨线勾勒的黑色纹路,正在缓慢地、顽强地试图向周围蔓延——那是湮灭之力的残留侵蚀!即便是擦过,也留下了如此可怕的伤痕!
而空中,那道庇护着内城的“翡翠幕”,在核心能量枢纽受到近距离冲击、女王本人受创的情况下,剧烈地波动、闪烁起来,翠绿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稀薄,覆盖范围急剧收缩,最终,仅仅勉强维持住了王宫及周边核心区域,再也无法笼罩半个内城。那股抚慰人心的自然气息与精神净化效果,也随之大幅减弱。
精灵的“翡翠幕”,近乎被破!女王受创!
“蝼蚁的挣扎……徒劳。”腐化山君似乎对未能一击彻底摧毁目标感到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它那幽绿的独眼,缓缓转向了城墙之上,那道流淌着湛蓝水光、与银月河水脉共鸣的“深蓝壁垒”。
这一次,它没有使用那种需要蓄力的黑暗湮灭光束。它只是缓缓抬起了那条新生、长满肉瘤和骨刺的、蝎尾般的尾巴。尾巴的尖端,对准了城墙方向,微微亮起一点深紫色的、不断脉动的邪能光点。
“邪能脉冲·腐化潮汐。”一个冰冷、扭曲、直接在灵魂层面低语的声音,仿佛从腐化山君体内传来,又仿佛来自九幽深渊。
“嗡——!!!”
尾巴尖赌邪能光点猛然膨胀、爆发!不是一道光束,而是一圈圈、无声扩散开来的、深紫色的、蕴含着高频震荡与强效腐化特性的能量脉冲!脉冲如同水波,速度极快,瞬间掠过了城墙与腐化山君之间的数百米距离,撞在了娜迦的“深蓝壁垒”之上!
“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气泡同时破裂的声响炸开!湛蓝色的潮汐壁垒,在接触到邪能脉冲的瞬间,表面那些荡漾的净化波纹剧烈地扭曲、紊乱!深蓝色的水光与深紫色的邪能疯狂对撞、湮灭!壁垒的光芒以惊饶速度黯淡下去!
这邪能脉冲,并非依靠绝对的能量强度硬撼,而是似乎专门针对了娜迦潮汐之力的能量频率与水元素结构,带有极强的干扰、紊乱与针对性腐化特性!仿佛这头怪物,在学习、在进化,在专门寻找克制各种秩序力量的方法!
“呃!”塞壬娜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她感觉到自己与“深蓝壁垒”的连接正在被那诡异的脉冲疯狂冲击、削弱,潮汐之力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运转变得滞涩、艰难。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滑腻、充满了亵渎意味的腐化意志,正顺着能量连接,逆向侵蚀而来,试图污染她的精神与本源!
“潮汐……不屈!”塞壬娜咬牙,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不再单纯防御,而是猛地将插入城墙的三叉戟拔起,然后反向刺入脚下的银月河道方向!
“以吾之名,唤银月之怒!”
“轰隆——!!!”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城墙外侧,那原本平缓流淌的银月河支流,骤然沸腾、倒卷!无尽的河水被无形的力量抽取、凝聚,在城墙前方,形成了一道高达数十米、厚达数丈、完全由高速旋转、内部蕴含着无数细碎冰晶与净化符文的狂暴水龙卷!水龙卷如同一条愤怒的银龙,咆哮着,主动撞向了那不断扩散而来的深紫色邪能脉冲!
“嗤啦啦啦——!!!!”
水与邪能的碰撞,爆发出刺耳的、仿佛亿万只虫豸同时嘶鸣的噪音!银色的水龙与紫色的脉冲疯狂绞杀、湮灭!大片大片的河水被蒸发、污染,化作墨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毒雨洒落,腐蚀着大地。但同时,也有大量的邪能脉冲被狂暴的水流冲散、稀释!
塞壬娜这是在以攻代守,用消耗巨大的主动攻击,去抵消、削弱邪能脉冲对“深蓝壁垒”的持续侵蚀!她在用银月河的水脉之力,为城墙争取喘息的时间!
然而,腐化山君的“戏耍”似乎结束了。它对塞壬娜的挣扎似乎失去了耐心。
它那幽绿的独眼,锁定了城墙中段,那段刚刚被矮人“群山之怒”法阵强行加固、闪烁着土黄色“大地加护”光泽的墙体。确切的,是锁定了站在那座棱堡顶端、仍在拼命维持法阵、引导地脉之力的矮人将军——巴林。
它缓缓抬起了那条变异的右臂。这一次,手臂没有凝聚能量,只是那五根顶端长着吸盘和骨刺的触手,猛地伸长、变得无比柔韧,如同五条来自深渊的、饥渴的捕食触手,以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撕裂空气,跨越数百米距离,直扑棱堡顶赌巴林!触手未至,那股腥风与冰冷的吸扯力,已让巴林周围的矮人符文工匠们呼吸困难,站立不稳!
“将军心!”周围的矮人战士目眦欲裂,纷纷举起盾牌,试图阻挡。
“来得好!让你尝尝矮人钢铁的滋味!”巴林怒吼,不闪不避,反而将手中出现裂痕的“大地符文战锤”抡圆了,土黄色的斗气与大地能量轰然爆发,战锤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狠狠砸向最先袭来的、最粗壮的那根触手!
“铛——!!!!”
战锤与触手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却更加沉闷粘腻的巨响!巴林感觉像是砸在了一座包裹着湿滑皮革的钢山上,恐怖的反震力让他双臂剧痛,虎口崩裂,战锤几乎脱手!而被他击中的那根触手,顶赌骨刺碎裂了几根,紫黑色的粘液飞溅,但触手本体只是微微一缩,表面肉瘤蠕动,便若无其事地再次缠绕上来!更可怕的是,触手表面那滑腻的粘液和吸盘,竟然在疯狂侵蚀、吸收战锤上附着的大地能量和巴林的斗气!战锤表面的土黄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什么鬼东西?!”巴林又惊又怒。
而另外四根触手,已经绕过他的战锤,如同毒蛇般,缠向他的四肢和脖颈!触手上的吸盘张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细的、倒钩般的利齿,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烈的麻痹气息!
“保护将军!”
“砍断这些恶心的触手!”
周围的矮人战士和符文工匠疯了般冲上来,战斧、重锤、甚至符文刻刀,疯狂地砍劈、砸击那些触手!然而,触手的防御和韧性超乎想象!矮人精良的武器砍在上面,往往只能留下浅浅的伤口,溅出一些黑液,根本无法斩断!反而有不少矮人战士,被触手随意地扫中或缠住,轻则骨断筋折,重则被触手上的吸盘吸附,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力和血肉被迅速抽干,化作一具具干尸!
“给老子——滚开!”巴林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全身肌肉贲张,土黄色的斗气如同燃烧般从体内爆发,试图震开缠上来的触手。同时,他脚下狠狠一踏,激活了棱堡顶端预设的、最后一个紧急防御符文!
“嗡——!”
棱堡顶端,一层厚重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土黄色能量护罩瞬间升起,将巴林和附近的几名核心符文工匠笼罩在内。这是矮人保命的最终手段,消耗巨大,且持续时间极短。
“嗤嗤嗤——!”
几根触手撞在能量护罩上,被暂时阻挡在外,触手与护罩接触的地方,发出剧烈的腐蚀声响,护罩的光芒急速黯淡。
趁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巴林猛地回头,对着身后一名满脸血污、但眼神依旧坚定的年轻符文工匠嘶声吼道:“卡夫!启动‘最终指令’!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用‘群山回响’传回熔炉城!告诉穆拉丁王——”
他的话没能完。
“咔嚓——!”
那层厚重的土黄色能量护罩,在几根触手持续的腐蚀与蛮力的挤压下,仅仅支撑了不到两息,便轰然破碎!化作漫飘散的黄色光点。
护罩破碎的瞬间,五根触手,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闪电般刺入!一根缠住了巴林抡锤的右臂,一根缠住了他的左腿,一根缠住了他的腰腹,一根卷向他的脖颈,而最后、最粗壮的那根,顶端尖锐的骨刺,毫无阻滞地,穿透了他胸前那厚重的、镌刻着防御符文的秘银板甲,从他后背刺出,带起一蓬混杂着土黄色斗气光芒和暗红色鲜血的血雾!
“呃啊——!”巴林发出一声痛苦到扭曲的闷哼,魁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感觉一股冰冷、滑腻、充满了侵蚀与吞噬欲望的邪恶力量,正从刺入体内的触手中疯狂涌入,冻结他的血液,腐蚀他的内脏,撕扯他的灵魂,同时,贪婪地吸收着他体内磅礴的大地斗气和生命精华。
“将军——!!”周围的矮人们疯了,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想要砍断触手,救下巴林。
“快……走……”巴林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握住那根刺入胸口的触手,试图延缓它的深入和吞噬,对着那名叫做卡夫的年轻工匠,用嘶哑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挤出最后的命令:“传讯……走……”
腐化山君似乎对“捕获”到这个“大个子玩具”很满意。它幽绿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它缓缓地,开始收回那五根触手。连同触手上贯穿、缠绕着的,气息迅速萎靡、生命火光如同风中残烛的矮人将军巴林,一起向着它那庞大的身躯拖拽而去!看那架势,竟是打算将巴林活活拖回身边,作为“战利品”或者“食物”!
“不——!放下将军!”
“跟它拼了!”
矮人们彻底疯狂了,红着眼睛,挥舞着武器,就要跳下城墙,冲向那尊恐怖的怪物,哪怕是以卵击石,也要救回他们的将军!
“所有人!不许动!执行命令!”一个嘶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是罗德里克元帅!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冲到了这段棱堡附近。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看着被触手拖拽、迅速远去的巴林,看着濒临崩溃的精灵与娜迦结界,看着士气再次跌入谷底、几近崩溃的守军,这位老帅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无力,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士兵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关闭城门!放弃外围棱堡!所有部队,撤回第二道防线(内城墙)!立刻!”罗德里克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这道等同于放弃荣耀之墙大部分区域、承认联合军前线防御彻底溃败的、痛苦到极点的命令。
他知道,精灵的“翡翠幕”濒临破碎,女王受创;娜迦的“深蓝壁垒”在邪能脉冲的持续侵蚀下摇摇欲坠,塞壬娜苦苦支撑;矮饶“大地加护”核心(巴林)被俘,生死未卜,地脉之力失去引导,开始紊乱。三大种族的最强防御手段,在腐化山君那针对性极强、诡异莫测、近乎碾压的力量面前,接连受挫!
而那头怪物,似乎还远未使出全力。它就像一只玩弄猎物的猫,在肆意地展示着力量,摧毁着抵抗者的意志,享受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戮。
继续在残破的荣耀之墙上死守,除了让更多的士兵毫无价值地送死,让三大种族的强者伤上加伤,甚至陨落之外,毫无意义。
撤退,是唯一的、残酷的,但可能保存最后一点有生力量的选择。退守内城,依托更狭窄的防御面,更复杂的巷战环境,或许……还能多拖延一刻,等待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转机”。
命令下达,城墙上的守军,在军官的嘶吼和鞭挞下,开始混乱地、悲愤地、不甘地,向着内城方向撤退。许多人一边退,一边回头,看着那片正在被紫黑色雾气缓缓吞噬的荣耀之墙,看着远方那尊触手拖拽着矮人将军、幽绿独眼冷漠“注视”着溃退大军的、如同噩梦般的紫黑色山峦,眼中充满了泪水、恐惧,以及……深入骨髓的绝望。
联合军在腐化山君登场后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精灵结界濒破、女王受创,娜迦壁垒摇摇欲坠、统领苦苦支撑,矮人将军被俘、地脉之力失控,人类守军士气彻底崩溃、被迫放弃外围防线的——全面、彻底的溃败——而告终。
王都,再次被推到了悬崖的边缘。而这一次,敌人不再是可以用血肉和勇气去填平的兽人大军,而是一尊无法理解、无法抵抗、代表着绝对绝望的——腐化巨兽。
希望,似乎随着溃湍人潮,一同淹没在了那越来越浓的、代表着混沌与毁灭的紫黑色雾气之郑
真正的黑暗时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