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家门口停下,顾劲松犹豫着怎么叫醒还在熟睡的姜宁。
“三爷,怎么了吗?”
马车见迟迟不见人出来,出口询问着。
顾劲松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退出车厢,对迎出来的下人:“进去传昭阳长公主身边的侍女春儿出来。”
此时,马蹄声逼近,顾劲松放眼过去,见几个人骑马而来,其中一道身影便是顾渐深。
“吁——”
顾渐深在府门前停下,看着归家的马车和上面冲他摇手的顾劲松。
顾劲松跳到地面,跑去相迎,道:“二哥,你可回来了,二嫂在马车上睡着了。”
顾渐深下马,“你们出去了?”
顾劲松道:“二哥,不是我你,单身汉和有家室的人是不一样的,外出也不留个信,你再不回来,二嫂都能吃人了,我带她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我怎么整治李青云和江雪。”
顾渐深皱眉,“陈汉呢,我不是让他回来给姜宁留口信吗?”
陈汉是顾渐深身边的一个侍卫。
顾劲松摇头,“没有见到过啊,不是跟你一块出去了吗?”
顾渐深面色一沉。
没有,顾渐深让他回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陈汉只怕是遭遇不测了。
顾渐深当即召来影月,让他吩咐下去调查陈汉的行踪。
又交代顾劲松一句,“李青云的事,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过多插手。”
顾劲松“哦”了一声,不插手都插手了。
顾渐深看向马车,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随即正了正衣冠,甩去身上的风尘,步步走了过去。
“渐深。”
一道声音唤住了顾渐深的脚步。
顾渐深站立回头,看着马背上的俊美青年,道:“莫言,怎么了?”
莫言道:“你既然到家了,我就先走了。”
顾渐深坚定的语气道:“你在什么胡话,就在我这里住下。”
莫言看了看马车,幽幽道:“怕是不合适吧。”
有点怪怪的。
怎么茶里茶气的?
顾劲松眉头一跳,探了探脖子,盯着这个二哥外出带回来的陌生人。
莫言偏头看向顾劲松,淡淡一笑:“何事?”
笑里藏刀。
顾劲松冷的一哆嗦,“没事,再见。”
顾劲松扭头就走,钻进了家门,他感觉这个人比今的气还阴冷。
顾渐深道:“你若觉得不便,先去我另一处房产住下吧。”
顾渐深将一把钥匙交给莫言,叮嘱,“明日,我再去寻你,你不要乱走。”
“你如此郑重邀请,我若是拒绝,反倒是不近人情了,我等你。”
莫言手里拿着钥匙,对顾渐深明媚一笑,策马在顾渐深的目送下离开。
人一走,顾劲松又从家门探头出来,走向顾渐深,问:“二哥,你新女朋友?”
顾渐深微愣,辩驳道:“人家是男的。”
顾劲松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二哥,我还没瞎。”
顾渐深道:“我见过他裸身的模样,真是男人。”
顾劲松眼睛都睁大了,惊呼:“不会吧?都发展到那个地步了,你真喜欢男人——”
顾渐深一手就堵住顾劲松的嘴巴,很是头疼,“你脑子能不能干净点?那是十年前左右的事了,偶然就看见了,我敢保证,莫言真是男人。”
顾劲松被捂着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顾渐深松开手,警告:“宁儿很在意这件事情,你嘴巴老实点。”
顾劲松再次点头,“明白,就是这个莫言怀孕了,我都是我的种,绝不会让你在二嫂面前穿帮。”
顾渐深有点手痒想打人了。
而顾劲松完就脚底抹油闪出一大段距离。
顾渐深深呼吸,懒得跟顾劲松折腾,再次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看到心心念念好多的心上人,顾渐深感觉身上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
视线下移,看到裹着姜宁身子的那件披风。
顾渐深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件披风,他在李青云的身上见过。
醋意翻滚。
顾渐深恨不得将这件披风撕个破碎,休要染指他的宁儿半分。
可到底没有那么做,只是深呼吸,将升起的情绪压下。
——扯开披风怕是要惊醒宁儿的。
顾渐深迅速调整好心态,弯腰将姜宁轻柔的抱入怀中,心下一沉。
宁儿轻了。
这几日她过得不好吗?
顾渐深抱着熟睡的姜宁从马车下来。
顾劲松打眼一看裹着姜宁的披风,和顾渐深那阴沉的表情,一拍大腿,直呼糟了。
一件男饶披风还在姜宁身上,自家二哥指不定怎么想呢。
顾劲松凑过去解释道:“二哥,这披风是二嫂在草地上捡的,问谁的也不见有人应,就临时借来御寒。”
“嗯。”
不轻不重的“嗯”一声。
顾渐深抱着姜宁入了府门,一直回到居住的院,稳稳的将姜宁放到床上,那手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从姜宁身上剥离那件披风。
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吵醒姜宁,盖好被子后,便拿着披风出了房门。
隔壁屋中,顾渐深召来在姜宁身边如影随形的女影卫。
听着女影卫讲述着他不在的这几,姜宁身边所发生的一点一滴。
赵氏母子三人上门以退为进,绝了顾劲松再拿温启正当借口。
温雅留宿,姜宁易容代她参宴,与司徒南参与了“乘风郡主与晋国皇子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件。
宋容与姜宁的聊。
护城河畔野炊,顾劲松用野猪戏耍李青云,之后回城卖猪肉买菜。
姜宁再度在街头遇袭,被李青云所救。
......
顾渐深挥手让女影卫退下,他沉着一张脸,独了一炷香时间,不知道在深思着什么。
之后焚香沐浴,换掉风尘仆仆的一身衣裳,去六娘居住的大院。
他爹顾知礼并没有入睡,在院子里酌。
他娘宋容喝不得酒,一喝就醉,所以她杯里的是花茶。
两人碰杯,聊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琐事,气氛和谐安宁。
但顾知礼眉宇之间仍隐隐有几分愁绪。
宋容终究是维持不下这份和谐,主动点破。
她:“知礼,你怨我也罢,恨我也罢,宣平侯的爵位是我向皇兄要来的,我就想你陪着我,不再去理会朝中那些事物,我不想再看着你陷入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