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132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132小说网 > N次元 > 我靠双眼!从寒门到权倾天下 > 第515章 老夫以项上人头作保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515章 老夫以项上人头作保

“啪。”

陈希文放下了茶盏。

清脆的声响,让所有考官的心都跟着狠狠一抽。

他终于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抽出邻一份落卷。

他看得极慢,极仔细。

堂下的考官们,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陈希文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一个姓王的翰林修撰身上。

“王修撰。”

“下……下官在!”那王修撰一个哆嗦,差点跪下。

“此卷,出自你那一房吧?”

陈希文将卷子举起,“通篇引喻失当,对民贵君轻的解读,更是陈腐不堪,见识尚不如乡间老农。如此劣卷,为何会出现在落卷之中?”

王修撰一愣,旋即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道:“回禀总裁,正因其不堪入目,下官才将其判为落卷,以免污了总裁的眼!”

他以为陈希文是在考校他。

然而,陈希文却冷笑一声。

“不堪入目?”

“老夫问你,你房中推荐上来的那几份荐卷,又有哪一份,不是这等陈词滥调的货色?”

“这份卷子,起码还敢去碰民贵君轻这个题目,虽见识浅薄,但有这份胆气!

而你推荐的那些,只会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两相比较,老夫倒觉得,这份卷子,比你的荐卷,要诚实得多!”

王修撰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这话太狠了!

这等于是在,他连分辨文章好坏高下的基本能力都没有!

选出来的精英,还不如这份被他当垃圾扔掉的卷子!

郑老夫子眼睁睁看着那堆落卷越来越少,离他那一房的卷子越来越近。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终于,陈希文的手,伸向了属于郑老夫子那一房的卷宗。

郑老夫子闭上了眼睛。

完了。

然而,陈希文抽出第一份卷子,只是瞥了一眼,便皱起了眉。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点评,而是将其放在了一边。

第二份,依旧是放在一边。

第三份,第四份……

一连十几份,他都没有话,只是将它们默默地抽出来,放在一旁。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这是何意?

难道郑编修那一房的落卷,质量都高到连陈公都无话可?

只有郑老夫子自己心里清楚,那些卷子,都是因为文风与林昭那份相似,笔锋锐利,被他盛怒之下直接判了死刑的!

就在这时,陈希文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拿起刚刚抽出的其中一份,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又有一丝欣慰的复杂神色。

“张诚。”

“下官在!”张诚立刻出粒

“你来看看这份。”陈希文将卷子递了过去。

张诚接过,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即,他激动得脸色涨红!

“好!好一个国之大政,首在务实!”

这份卷子的文笔和见解深度,远不如林昭那份石破惊的“位者,责也”。

但是,其核心思想,却一脉相承!

它同样在抨击空谈误国,同样在呼吁经世致用!

陈希文长叹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悲哀。

“你们看到了吗?”

“即便才华稍逊,其心可嘉!这等忧国忧民之声,竟也被当做敝履,埋没于纸堆之中!”

他死死地盯着面如死灰的郑老夫子。

“偏见!何其可怕!”

“因为不喜欢一种风格,便将所有类似的声音,全部扼杀!”

“这已经不是有眼无珠了,这是在党同伐异!是在断绝我大晋的革新之路!”

如果之前只是羞辱,现在,就是诛心!

将个人喜好,上升到了断绝国阅高度!

这顶帽子,谁也戴不起!

钱学士的身体晃了晃,他知道,大势已去。

在陈希文拿出这第二份遗珠的时候,道理、人心、大义,已经全部站在了陈希文那边。

他输了,一败涂地。

可他不能认!

他深吸一口气,从队列中走出,做着最后的挣扎。

“陈公!”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就算……就算慈文风并非孤例!就算他们皆是忧国忧民之士!”

“但那份被您置于顶赌卷子,它的作者,京中早有传言,他心思诡谲,行事不端,绝非社稷之福!”

他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直视着陈希文,抛出了最后的毒箭。

“文章可以为假,德行才是根本!”

“我等为国选材,若选出一个旷世奇才,却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奸佞!这个责任,您担得起吗?!”

“为了一个声名狼藉之徒,将我等所有考官的清誉,将本次春闱的公信,置于如此巨大的风险之中!”

“陈公,您,真的想好了吗?!”

这诛心之问,如同一道阴风,吹遍了明伦堂的每一个角落,让刚刚因那份务实之卷而燃起些许热血的考官们,再度冷静了下来。

是啊,才华与德行,自古便是两难之题。

一个才华盖世的奸佞,其破坏力远胜十个庸臣。

陈希文若一意孤行,赌上的将是整个科举的公信力,甚至是大晋未来的国运。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了陈希文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陈希文没有暴怒,甚至没有反驳。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状若疯狂的钱学士,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流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老夫为官四十载,宦海沉浮,听过的流言蜚语,比你们读过的圣贤书还多。”

陈希文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那份遗珠,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钱学士。

“老夫只信白纸黑字!”

他猛地一指那份被他置于最顶赌毒卷。

“这篇策论,字字句句,皆是为国请命,为民发声!它上合心,下顺民意,直指我大晋数十年之沉疴!”

“若慈文章的作者,是心思诡谲之辈……”

陈希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在堂上轰然炸响!

“那老夫倒要问问你钱德章,问问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对国事民瘼视而不见,只会粉饰太平的所谓君子,又算是什么东西?!”

“是国之栋梁,还是国之蛀虫?!”

钱学士被这声怒喝震得心神俱裂,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陈希文却没有停下,他一步步从主案后走出,逼视着所有噤若寒蝉的考官。

“你们跟老夫谈风险?”

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与决绝。

“好!老夫今日,便与你们谈谈这个风险!”

他猛地顿住脚步,整个明伦堂的空气都仿佛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气势抽空了。

“今日,老夫便用这四十年的官声,和这颗项上人头,为这篇文章的作者作保!”

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考官,无论派系,无论立场,全都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疯了!

陈希文一定是疯了!

以主考官的身份,以四十年的清誉官声,甚至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为一个素未谋面、且声名狼藉的考生作保?

这在千年科举史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已经不是赏识,这是以命相托!

钱学士身体剧烈地晃动着,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张保养得夷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他输了。

在他还在纠结于德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时,陈希文已经将自己的所有,都压在了这张赌桌上。

他拿什么跟?他凭什么跟?!

“他若为奸!”

陈希文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仿佛是在对地立誓!

“老夫,便是荐举奸佞的奸党之首!”

“他若误国!”

“便是老夫瞎了眼,荐人不当!不用尔等弹劾,老夫自会脱去这身官服,叩阙请罪,甘受国法处置!”

“这,就是老夫的答案!”

“这个风险,老夫一人,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