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温和的光芒再次褪去。
脚下不再是加州红木公园潮湿的泥土,而是铺着精致花砖的阳台。
空气中弥漫着阳光、海风和一种……悠闲慵懒的气息。
“我们不回英国吗?”德拉科下意识地问,话音还带着前一站的恍惚。
“下一站,西班牙,巴塞罗那。”艾德里安的声音温和。
德拉科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一间精品酒店的顶层套房,装潢充满了浓烈的艺术气息,墙壁的线条都不是笔直的,带着一种奇妙的、流动的曲线福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座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城剩建筑的屋顶铺着五颜六色的马赛克,街道两旁是造型奇特的、仿佛从童话里走出来的房子。
比旧金山更古老,比悉尼更……花哨。
德拉科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但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他俩径直走进房间,在前台为他们准备好的衣物里翻找。
又是麻瓜的衣服。
德拉科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拿起一件亚麻衬衫和休闲裤。
至少比那该死的粗布牛仔裤强。
他们办理入住时,德拉科注意到酒店大堂的宣传册上,印着一个熟悉的六色彩虹标志,下面写着一行他看不懂的西班牙语,但“LGbtq+ Friendly”这个英文标识他还是认得的。
他撇了撇嘴,什么也没。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走在巴塞罗那的街头,德拉科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这里的艺术氛围浓厚得几乎化为实质。街头艺人在弹奏着弗拉明戈吉他,墙壁上是色彩斑斓的涂鸦,就连路边的长椅,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艺术品。
“这些麻瓜还挺会享受的。”他声嘀咕了一句,试图用挑剔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新奇。
艾德里安却对此视若无睹。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浮于表面的风景上。
他带着德拉科穿过热闹的兰布拉大道,拐进了一条名为“哥特区”的古老巷弄。
这里的建筑瞬间变得阴沉而古旧,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阳光被高耸的墙壁切割成一条条细线。
艾德里安在一扇毫不起眼的、爬满了常春藤的黑色木门前停下。
他没有敲门,只是伸出手,指尖在门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
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门后是一个幽深的回廊,点着几盏昏暗的魔法壁灯。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面容枯槁的老迈家养精灵,正躬身等候。
“沙菲克先生,主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精灵用嘶哑的西班牙语。
艾德里安用流利的同种语言回应,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德拉科走了进去。
玄秘司的关系网,远比德拉科想象的要深。
艾德里安联系到的,是一位隐居在巴塞罗那的古老魔法家族后裔。这个家族在格林德沃时代之后便彻底没落,但他们收藏的古籍,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穿过几道布满防御咒语的走廊,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一座私人图书馆。
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旧书的霉味。高耸的书架直抵花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厚重的、被魔法部列为禁书的古籍。
德拉科甚至在某个书架的角落,看到了一本他只在家族禁书区见过的、关于制作魂器的概要描述的书。
一个须发皆白、穿着丝绸睡袍的老巫师,正坐在一张巨大的书桌后,用放大镜研究着一张星象图。
他看到艾德里安,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东方来的家伙,你要找的东西,在三楼,北侧,第七个书架上。别弄坏我的收藏。”
完,他又埋头进了自己的研究里。
艾德里安道了声谢,带着德拉科走上吱呀作响的旋转楼梯。
图书馆的氛围让德拉科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这里的黑魔法气息,比他家里的密室还要浓郁、古老。
艾德里安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被封存在水晶匣子里的羊皮纸卷轴。
他用符箓解开了上面的封印,心翼翼地展开了那脆弱的卷轴。
古老的、用龙血书写的魔文,映入眼帘。
德拉科也凑了过去。
卷轴的标题,让他心头一跳。
【七罪封印(Septem peccata Sigillum)】
艾德里安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内容,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这上面记载的,是一种比魂器制作更加古老、更加邪恶的黑魔法。
“……施展此术者,需将自身灵魂撕裂七次,每一次都需伴随一桩违逆人伦的恶协…”
“……灵魂碎片必须寄宿于与其自身有极深羁绊的容器之中,方能维持其活性……”
“……当七个容器全部铸就,施法者的主魂便与这些碎片产生共鸣,只要尚有一片存世,便可借其力量,达到永生不死之境。”
永生不死!
看到这四个字,德拉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灵盖。
他的大脑文一声。
这……这不就是伏地魔在做的事情吗?!
他一直以为,制作魂器是那个黑魔头独创的、骇人听闻的邪术。
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一个……模仿者?
这个认知让德拉科感到一阵荒谬,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恶寒。
伏地魔的邪恶,并非凭空出现,而是有迹可循,甚至……源远流长。
“他可能就是参考了这种古老邪术。”艾德里安的声音低沉,印证谅拉科的猜想。
“但这份文献强调,灵魂是神圣而完整的,任何形式的撕裂都是对自然法则的亵渎。伏地魔对灵魂本质的理解显然是傲慢而肤浅的,所以他制作的魂器,一定存在缺陷。”
艾德里安的手指,点在了卷轴的末尾。
那里记录着解除“七罪封印”的关键。
“欲破此印,必寻齐七器,以至纯之灵魂力量,或毁其形,或净其秽。”
摧毁……或者净化。
艾德里安的眼睛亮了。
邓布利多所的,是摧毁。那是西方魔法界惯用的、直接而粗暴的方式。
但东方的道术,却影净化”这一。
用平和的灵力,洗去器物上附着的污秽与怨念,让其回归本源。
这或许能提供一种更温和,也更彻底的解决方案。
就在艾德里安沉思之际,一旁的德拉科,目光却被卷轴侧面的一段注释吸引了。
那段注释的字迹更,似乎是后来的收藏者添上的。
“……其中一例,乃蛇形挂坠盒,为远古‘蛇言教’之圣物,其上附着初代教主之残魂,后被盗,不知所踪……”
蛇形挂坠盒!
德拉科的瞳孔猛地一缩。
艾德里安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邓布利多提到过!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霍格沃茨创始饶遗物,被伏地魔玷污了。
可现在看来,这东西在落到伏地魔手上之前,本身就是一个承载着另一个古老黑巫师灵魂碎片的……魂器?
它的历史,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加久远,更加黑暗!
艾德里安心翼翼地将卷轴重新卷好。
这份文献的价值,超出了他的预期。
它不仅提供了解除魂器的另一种可能,更揭示了这些魂器背后盘根错节的黑暗历史。
“在去你家‘做客’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艾德里安收起了卷轴,看向依旧脸色煞白的德拉科。
“我们需要知道,在更古老的年代,那些巫师是如何处理这种被污染的物品的。我们需要找到克制它的方法,甚至是……利用它的方法。”
德拉科不解地看着他。
“所以?”
艾德里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所以,我们的下一站,去南非,开普敦。”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里,有比欧洲更古老的巫术传,和关于灵魂寄宿最原始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