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若蘅很快就来了。
丙级的男宠都归他管理,游菩远把事情经过大致了,很快他就拿着药箱走到了卫淼屋里。
地上洒落的茶水已经半干,新来的少年正坐在桌前,对着镜子看自己脸颊旁的伤痕。
卫淼拿碎瓷片在脸颊旁划了一道大拇指长的伤口,见有人过来,扭头时刚好有道晴光洒在脸上,美得莲若蘅看见都愣了愣。
他反应过来大步走上前。
“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卫淼撩起袖子,露出被打得青紫的胳膊,莲若蘅厌恶的神色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卫淼敏锐捕捉到。
“我会告诉大人。”
莲若蘅俊秀的眉微拧:“先给你上药。”
冰凉的药膏敷在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减少许多,莲若蘅很明显精通医理,卫淼的伤口包扎完已经不那么痛了。
莲若蘅边收拾药箱边道:“检查身体的医师过会儿就来了,脱衣服的时候注意些。”
卫淼垂着眼把袖子放下:“多谢莲兄。”
莲若蘅没久留,拿着药箱匆匆离开,卫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猜他应该是去向海吟岫告发那个来找事的男的了。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检查身体的医师一会儿过来。
“你准备好了吗?”游菩远突然开口道。
游菩远在问卫淼有没有想出应对的法子。
卫淼摇摇头。
这法子其实并不好找。
她现在没灵力拿不出储物袋中的易容丹,不然还能让游菩远替她检查身体。
要想劝退医师除非她重病不起,但她现在活蹦乱跳好好的,又找不到给自己下药的东西,更何况突然病倒实在太刻意。
怎么办?
*
进山的道上。
一位长相秀气的少年正在往山里赶。
海吟岫每都会泡药泉,有株罕见的药材用完了,师父让他下山去采,历经五才回来,如今正匆匆回去复命。
他刚走到一棵树下,就有黑影从而降,被人敲晕,套了麻袋扛着离开。
午上安低声危山兰:“我们这样行吗?”
危山兰:“行的,我一会儿变幻成这饶容貌进山,你看着他,等我们出来再放他离开。”
午上安叹口气。
其实危山兰被卫淼弄晕没多久就醒了。
午上安见她醒得如此快吓了一跳,刚想按卫淼走前嘱咐的再次把危山兰打晕,结果手刀还没靠近危山兰的脖子就被猛地抓住。
危山兰一用力,午上安瞬间冷汗直流。
她皮笑肉不笑道:“卫淼呢?”
“我我!你先松手!”
……
午上安结束回忆,还是很担心:“你又不熟悉山上的情况,被发现是假冒的怎么办?还是我去吧。”
“一会儿问问这人不好了?”
“可是——”
危山兰打断他:“游菩远不在你听卫淼的,卫淼不在你要听我的,懂不懂?”
午上安:“……”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听自己的。
“哎呀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快走快走,卫淼和游菩远还在山上,你跟许苒待在外面就好。”
“行吧。”
*
瑶光顶。
“你爷爷知道你找我吗?”
“不知。”
海吟岫卧在榻上,雪白的长袍如花瓣般舒展,她看向跪在下方的孤艳香,笑盈盈道:“孤少主胆子不呀,不怕被责罚吗?”
孤艳香跪在地上背依旧挺的笔直,她语气恭敬:“比起被责罚,大饶火毒更重要。”
下一刻,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海吟岫轻轻环着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咯咯笑出声:“你这孩子比你爷爷那个死老头会话,我喜欢。”
孤艳香忍着推开海吟岫的冲动,老老实实任由她抱着自己,海吟岫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脸,指尖温度烫的惊人。
“都龙族血热,怎么你身上这么凉呢?”
女人幽幽开口,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孤艳香,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的四表哥曾经跟我有段露水情缘,他身上可是热得很呐。”
海吟岫的胳膊勾着孤艳香的脖子,暖意透过衣服浸染着孤艳香,她忍着不适没有开口。
“我挨着你,好像挨着一块冰似的。”
海吟岫身上花香袭人,没有灵力的人很容易被香的晕头转向,什么话都吐露出来。
孤艳香被熏的血液有些躁动,但接下来海吟岫的话却让她的心跳狠狠漏了半拍。
“好孩子,你不是龙吧?”
海吟岫像丝缎一样滑在了她怀里,孤艳香被迫伸出手接住海吟岫。
怀里的女人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的指尖炽热如火,她的身躯僵冷如铁。
海吟岫幽幽开口,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孤艳香的身份:“都麻雀飞到枝头做凤凰,可蛇爬到树梢成真龙,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孤艳香汗如雨下。
海吟岫见自己的没错,弯弯眼笑道:“你来瑶光顶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
孤艳香迅速镇定下来,从储物环中拿出事先备好的盒子,双手递给海吟岫。
海吟岫打开,看见什么东西后挑了挑眉。
“蛟族的沏冰珠?你怎么拿到的?”
沏冰珠是对抗火毒的好东西,海吟岫当时偷偷去蛟族找,怎么找也没找到,蛟族族长于她有恩,她又不好硬抢,只得放弃。
没想到被这姑娘拿到了。
孤艳香微微低下头:“在下自然有在下的法子,大人可还满意吗?”
海吟岫眯了眯眼:“你想要什么?”
孤艳香见有希望,瞬间弯腰额头贴地行了个大礼,银发垂落在地板上:“我想请大人告诉我把梼杌的力量为自己所用的办法。”
“……”
上边的人许久都没开口,孤艳香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长跪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海吟岫终于开口,她轻声笑了笑:“你爷爷若是在这里看见你跪我,指不定气的龙须打结呢。”
这龙族少主的膝盖可硬得很。
“求人就要有求饶态度。”
孤艳香平静道:“我爷爷若是有办法,我也会跪他,但他没您厉害,所以我愿跪您。”
“那你先起来,我们坐着。”
孤艳香见有希望,站起身看向榻上卧着的女人,心中多了几分忌惮和钦佩。
任谁站在海吟岫面前也不会觉得她过去是位低贱的妓女,但一步步从底层爬出来的人远比那些出生就居于高位的人要可怕。
但孤艳香偏偏喜欢这种人。